他点了点头，薄唇轻启：“公主觉得这个酒楼如何？”

秦知渟顿了顿，认真地思考了会，答道：“屋内布局大方雅致，菜肴也是色香俱全，选址也很不错，能看得出来掌柜很有生意眼光。”

“是吗？如果我说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是我，公主惊讶吗？”

秦知渟瞠目结舌，一时转不过来，又认真想了想，这间酒楼筹备的时间和他入京的时间恰好对的上。

她犹豫好久才轻声说道：“可是我没看到这家店铺上面有褚家的商号。”

“公主看了很多账簿，对商本的认识也渐入佳境，只是”褚子熙话语突然停下，眼眸却变得坚韧。

秦知渟好奇地追问道：“只是什么？”

“不怎么懂人情世故，商人当然要给自己留几分余地，有一些明面的铺子，也有一些私下的店铺，在商贾之士看来都很正常。”

秦知渟闻言闷声道：“你不会想着做什么坏事吧。”

“这可说不定哦。”此刻的褚某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对公主的坏事。

“诚信经营，依法纳税，这样生意才会越来越好。”秦知渟不知道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好声好气地劝道。

明明这么严肃的问题，他竟还笑得出来，秦知渟挎着小脸，有些不悦。

褚子熙估摸着她的情绪，也怕惹炸这只小猫咪，轻声解释道：“是是是，公主说的在理，我自然严格恪守朝廷法条，不曾逾越。”

秦知渟好奇问道：“夫君在上京经营的其他铺子多吗？”虽然家里的账本写的商铺已经够多了，但经这么一说，她又拿不准了。

“不过一手之数，最大的就是这家酒楼了。”褚子熙坦白交代了另外几家店铺的名字。

秦知渟肯定地点头，又疑惑道：“我记得褚家经营的是布匹和古玩器物的生意，夫君怎么还搞起了酒楼。”

“都说君子远庖厨，我恰恰相反，很喜欢下厨做菜，尤其是设计出全新菜品，这对我来说很有挑战感。”

说起来家里的饭菜多半都是他做的，确实很好吃。

向来也是，这样聪慧的人，对诗书的品读，对人世理学的见解也非常人能及，也不像她和其余学子，只能看名家之作慢慢充实自己的阅历和内涵。

就算主考官认真品鉴她科考写的文章，也一样会输给他。

秦知渟无法想象他为什么可以这么完美，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真羡慕你。”

褚子熙哑然失笑，他有什么好羡慕的：“殿下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秦知渟羡慕他生活的恣意快活，自信坚定，胸中自有沟壑，发自肺腑道：“夫君长相俊美，才华绝伦，又兼负厨艺与生意之精通，好像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

褚子熙闻言笑道：“公主觉得我好看就好。”

“…”明明重点在后面。

“其实也不然，世事哪是一帆风顺，我只是不愿意一直待在舒适圈，趁着年华还在，便想多加尝试罢了。”

秦知渟有些失神，这一刻她觉得他自信又谦逊的模样真令人着迷，像是发光的星星的，让人渴望靠近。

她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耳根也慢慢红了起来。

褚子熙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殿下离我更近了，就会发现我身上也会有很多毛病，比如有时很自大狂妄，对于想要的，会千方百计地得到。”

“这样。”她软软地应了一声，却没放在心上。

“殿下有什么想做事情吗？我说的是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事情。”

秦知渟怔住，她本能地想回答女子科考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她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欺骗自己。

让女子科考顺利进行，给天下女子都能施展才华的可能，亦或是在山林作诗吟对，亦或是入朝为官，希望让她们有选择的机会。

这是她年少时便被母妃熏陶出的思想，而她也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比常人更努力地读书，她也是真的愿意去完成这个理想。

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有自己自己的私心，她不是济世大善人，自认为也是尘世中一颗狭隘的心。

她也同很多对情—事懵懂的女子一样，渴望得到爱情的滋润，她已经等待不来亲情了。

除此之外又希望自已独立有主见，不依附于另一半，到底那个是最想要做的呢，这些都令她难以抉择。

褚子熙看她愁眉思虑的模样，笑着说道：“那便由我作主，帮殿下另立想法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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