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显摆？”少年挑高了眼睛看她，漂亮的眼睛始终带着一种嘲讽众人的神态。

小蝶在一旁督促道：“小姐，我们该走了，回去晚了担搁演出。”

周采元看着少年没有动：“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没有想到这世上有人关心他叫什麽，微微一皱眉便回复道：“我叫顾流年。”他娘没有给他起名，他是偶而从顾秀才口入耳说一句流年易逝的陈腔滥调，因而给自己起名叫顾流年。

少年的声音吐露出一股油腻的无望之气，却又有一种宣扬和断交。那是一种独行人间的孤愤与过火，犹如一只不知凡间险恶的雏鸟，纵身一跃，以为自己得上青云，殊不知跌下来的时候头破血流无可以免。

周采元当下只是点头道：“哦，你叫顾流年。”

小蝶再一次提示：“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周采元并不睬会，反倒眉梢微扬，眼珠粲然：“大丈夫立身处世，纵万刃加身亦是面不改色，何必把稳一时得失，我要走了，你保重吧。”

顾流年收成过无数目光，绝大无数是怜悯和怜悯，这曾经很善意的，历来没有想过有人会用看同类的眼神看着他。

没错，便是同类。她的神态戒骄戒躁神志自如果，好像在说，瞧，我们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很渴望的便是有人理解你，如此人肯赐与理解和包涵，你会以为活在这个世上也不是那么糟糕。

周采元上了马车，车夫塞给顾流年一袋银子：“小姐说，这是她借给同事的。”说完，他嘴巴里忍不住念叨：“小姐真是闹不清，跟个托钵人做同事，疯了！”

顾流年看着马车远去，口郁气输出，突然轻轻一笑。

你说的不错，众人皆看不起我顾流年，但终有一日，定要他们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很高处！

天际从早上开始便是绵绵小雨，李香兰站在走廊上，角被打湿了半边，表情不善：“为什麽不见？我有紧张的事儿要跟金玉姐说！”

吕妈妈赔笑：“香兰姑娘，主子正在见客，这时候不利便见你！”

“什麽见客，我适才反应瞥见姚珊瑚进去了，你躲开！”李香兰一把挥开吕妈妈，快步上前推开那道雕花大门，吕妈妈赶快去追，李香兰的倩影经隐入门中。

吕妈妈一脸惶恐：“主子，香兰姑娘她……”

金玉脸上并没有怒色，只是挥了挥手。吕妈妈不满地看了李香兰一眼，终于不敢造次，悄悄的退了下去。

“你可不要不知恩义……”李香兰满脸愤怒，“桃夭不是傻瓜，如果我去她眼前透个风，你这一出戏算是白演了……”

“瞧这话说的，我们不都是帮着金玉姐做事，何必分什麽你我如此目生。”对面坐着的那人一双清纯的眼睛，我见犹怜的尖下巴，反应是姚珊瑚。

“你高兴，现在把帝公子弄得手了，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获取了什麽？”李香兰声音尖锐无比，难掩妒忌。

里面刹时静了一静。

金玉一双眼睛向李香兰扫过去，阴冷而刺眼。

“金玉姐，”李香兰终于发觉到自己的无礼，有些软下来，“我只是……”

“只是什麽？只是沉不住气，只是怕我忘掉了你的作用。”金玉冷哼一声。

姚珊瑚悄然坐着，眼神仍然是轻灵的，笑容贞洁柔顺。

李香兰还想说什麽，涉及金玉的眼力，终于没敢吭声。

姚珊瑚见空气如此僵冷，自动站起将李香兰在一旁绣凳上按下，眼中艳波流转：“我适才还想去找你，碰巧在这里碰上了，了解吴公子本要约请我去唱堂会，我身子不适，香兰姐姐替我去吧。”

李香兰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姚珊瑚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嘲讽，笑容却更温婉。

被豪门贵族约请去唱堂会，收成颇丰，有时机进一步高攀，这等时机可遇不可能求，姚珊瑚居然让给了她？李香兰的肝火刹时消了三分，脸上要笑不笑的，的冷脸也有点僵化。

金玉眯起眼睛看着姚珊瑚，心中暗忖：虽然年轻了些，手法老是不错的。晓得什麽时候要进，什麽时候要退，还反应长处均沾。李香兰愚笨冒进，如果是真让她去周采元眼前嚷嚷了什麽，那才真是一拍两怒视。想到这里，她换上一副嘴脸嗔道：“瞥见了吧香兰，珊瑚替你着想，你们都是楼里的红人，互相提携能力红得更久。”

李香兰心知自己不如姚珊瑚长了一张会哄人的脸，却也不得不钦佩对方能将桃夭都收服，只好道：“那便多谢妹妹了。”

金玉笑道：“这才对嘛！”她说话的时候，不当心抽动了嘴角的伤口，不由疼得龇牙，对面两人看在眼底都以为异常好笑，却都不敢笑作声来，只是垂头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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