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收回手,起身关门离开。
哪怕你有一丁点不喜欢,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可你一点都没有。
*
三年后。
岁月沉淀后的男人,坐在看守所的探.监室内。
他正对面是个带着手铐脚镣,满头白发,略显苍老的男人。
白发男人不屑道:“怎么,陆总特意过来,是专门看我笑话?”
陆听澜满眼仇恨,“是啊,想在你临死之前多看看你,好把你这张丑陋的脸刻在心里。”
“哈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我都要死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听澜,你比我还狠毒!”
陆听澜面不改色,“何叔叔,这都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何叔叔,你还记得我是你何叔叔。”男人晾着手铐给他看,“你就是这么对你叔叔的?”
“你就是这么对我哥和我嫂子的?”陆听澜怒斥道。
“哼,始作俑者还不是你爸妈,怪他们胆小又愚昧!”
“我爸妈?”陆听澜额角的青筋暴起,“因为他们不肯借钱给你做毒品生意,你就制造意外害死他们,还不忘吞并他们的财产!是么?”
男人喉结滑动,张了张嘴才道:“没想到,你小子连这些都查到了。”
“可我有什么错!我还不是想带着他们一起发财,是他们胆小怕事,愚昧无知!”男人扯着嗓子嘶吼,“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今天!别忘了,你谁把你和你哥养大的!”
陆听澜眼底泛红,“是,谢谢你用肮脏的钱把我和我哥养大。再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折磨死他们!”
“这都怪你哥不听话,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供你们读书。”男人不屑道:“你哥大学毕业后说想自己闯,好,我同意。但我的前提是,不成为我的对手,不在暗中调查我!”
何叔叔面露悲伤,佯装擦拭泪水,“如果你是我,当知道被亲手养大的孩子算计,你也会像我一样伤心欲绝。”
“所以你就要活活折磨死他,还不肯让我好过是吗?”陆听澜撕心裂肺,“你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弄死!”
“是啊,我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心软。”男人反而一脸轻松,“如果我也一刀一刀切掉你的肉,把你放进绞肉机里弄碎,看着你死无全尸,鲜血横流,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何屈柏,你个畜生!”陆听澜愤怒起身,抓住男人的衣领。
“放手!”审讯室的民警将二人拉开,“如若不听从安排,我们将有权终止探视。”
陆听澜依言松开,整了整衣领,努力恢复镇定。
何屈柏瘫坐在椅子上,“我挺佩服你的,亲眼看着你哥死,竟然还能活成人样,是个狠角色,有我当年的风采。”
“不过……”何屈柏直起身子向前凑近他,“听澜,和叔叔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让我想想啊。”何屈柏点着下巴,若有所思,“难不成是住在那栋破房子里的小男孩?”
“我还挺邪门的,你从小娇生惯养,竟然能在那种地方住将近一年。”何屈柏说:“哦对,听说还是睡客厅?”
“以前几万块的床都入不了你的眼。”何屈柏不禁好奇,“所以,那家的傻子和那个小男孩,到底给你洗了什么脑?”
见陆听澜根本不理,何屈柏继续自说自话。
“这人啊就得再狠一点,你瞧我,就是最深刻的教训。明明早就能动手,当初没放在心上,可你居然警惕到把他送去美国。”
陆听澜攥拳,咬牙切齿,“所以,即使他离我这么远,你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你不一样在防着我吗?”何屈柏说:“我的人在这三年间,不止一次想动手,可都失败了。”
“算喽,我认命,是我活该,当初就该赶尽杀绝。”何屈柏说:“如果……”
“没有如果了,明天就是你死期。”陆听澜打断他。
“也是,不提了。”何屈柏满脸洒脱,“所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报复的?”
“从我想像个人一样,真正活着开始。”
“所以,你后来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从我这搞到那条视频?”
“当然不止,还想让你回国。”陆听澜嗤笑,“即便拥有那条视频,也没办法把你从国外抓回来。”
何屈柏表面是个正经房地产商,在全球都有生意,但私下里的毒品勾当,才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
何屈柏平时极为谨慎,为了逃避法律,他很早就躲到贩毒不违法,且与中国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
当年陆听澜的哥哥陆书言大学毕业后,表面想离开何屈柏,带着弟弟独自生活,实则是发现了何屈柏的秘密,想带着弟弟逃离。
恰巧当时何屈柏正准备出国,又不打算带着他俩。
一个想走,一个想逃,刚好一拍即合。
但何屈柏怎么都没想到,陆听澜的哥哥努力创办事业的同时,还不断收集他犯罪的证据。
而何屈柏是个心理扭曲,又自以为是的变态,他不甘心只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他要□□摧残陆书言,精神折磨陆听澜。
他料到那个从小到大自负又骄傲的陆听澜在经历那些事情后,根本不敢反抗,只会苟延残喘。
可一年后,陆听澜却土重来了,比当年的哥哥还要意气风发,在国内的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甚至要代替何屈柏的地位。
起初,这并不会给何屈柏造成恐慌,在他心理,陆听澜不过一个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
他不屑直接干掉他,而是要用相同的方法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可他低估了陆听澜的能力,似乎所有的动向,都在陆听澜的考虑范围内。
他所有阴谋在陆听澜那里,根本溅不起水花。
陆听澜的生意日新月异,蒸蒸日上。
何屈柏开始慌了,他不能接受失败,更不能接受这只苟延残喘的蚂蚁,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国内的事业被搞成一团乱泥,终于在国内的公司将要破产时,何屈柏彻底怒了,他连夜做私人飞机赶回国。他以为自己计算精明,甚至不忘提前易容,只为逃脱法律的制裁。
可化成别人的他,刚下飞机,便迎来人生的终点。
蓄意杀人,走私毒品,每一条罪证,都足矣判他死刑。
何屈柏败了,毫无翻身的余地。已过半百的他,这次彻彻底底输给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他自知作恶多端,却心服口服。
何屈柏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还有要说的吗?我年纪大了,凳子太硬,累喽。”
“你杀害林朵父母的原因是什么?”
何屈柏耸了耸肩,“还能是什么,一样喽。他爸妈比你爸妈还愚蠢,知道我的事以后,竟然当着我的面报警。”
“他爸妈是我唯一亲手杀.掉的人,也让我感受到,原来杀.人是件这么爽快的事。”何屈柏全身上下,全是变态的兴奋感,“不过,第一次没什么经验,还是不够精彩啊。”
“那林朵呢,你留下她的原因是什么?和我一样,想看笑话?”
“我说了,对她父母属于激情杀.人,没想那么多。”何屈柏口气轻松无谓。
“留下她是因为,她真的太可爱了。她那时才两三岁吧,路都走不稳呢,我当着她的面把她爸妈杀了,她竟然还拽着我的衣角,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叔叔,爸爸妈妈怎么都睡着了,他们身上的红颜色好好看呀。”
何屈柏的笑声丧失理智,褶皱出的笑容逐渐畸形,“我当时蹲在地上,把刀上和手上,他爸妈的鲜血一点一点蹭到她脸上,跟她说,小朵,你瞧,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叔叔再给你啊,叔叔这儿还有好多。”
“何屈柏!你个畜.生!”陆听澜再也隐忍不住,起身对着何屈柏疯狂厮打,“她只是个小孩,你竟然连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王八蛋!”
*
陆听澜被司徒靖假释出来,是第二天上午。
司徒靖白了他一眼,“人都要死了,丫还这么沉不住气。老陆,你好歹身价千亿的人,竟然还因打架让我去保释你,你说是你丢人还是我更丢人?”
“抱歉,一时冲动。”一夜没合眼的陆听澜满脸疲态,已经长出青色胡茬。
“喏。”司徒靖递给他一张纸,“你行政处罚的罚金,一共三千二百八十一块六毛,麻烦报销,我可不想帮你垫付这个钱,丢人!”
陆听澜接过单子,无奈笑了笑,“谢了。”
司徒靖蹙眉看着疲惫的他,“你别开车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再等等。”陆听澜抬起腕表确认时间。
“丫不是吧,人都关进去了,你还不放心,草,你他妈这是得了失心疯吧。”司徒靖不耐烦。
陆听澜坐在驾驶座上,关于何屈柏的噩梦,折磨了他整整五年,他想亲眼见证他的末日,才能从梦中苏醒。
他想拥抱阳光,想接受崭新的生活。
司徒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行嘞,反正我也没事,就在你车上睡会儿吧。”
司徒靖没再说话,把电动座椅放后,垫着胳膊睡过去。
距离何屈柏行刑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陆听澜垂眸,看着秒针转动了一千零八百次。
随后闭上双眼,深呼吸。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分钟后,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陆先生,人已处决,两小时后将送入火葬场。」
指尖的酥麻感,汹涌澎湃地往心尖冒,是如重负,是欢欣喜悦。
司徒靖睁开眼,确认时间,把汽车座椅调正,口气轻松道:“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听澜收了收领带,嘴角微微扬起。
“追回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嗯,基本就是这样。那个老头是个变态,他死不足惜。
其他没交代完毕的,还有关于陆总哥哥嫂子的事,都会放在番外去说啦,大家还是有选择订阅。
接下来只想写陆总追回小韩同学的事啦,后面放心看,都是甜的,也不会再虐啦,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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