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你爹会死,你最好的兄弟会死,你珍视的一切,他都会夺走,唯独,我留下了你的命,可是到时候,你看着这一切发生,要是我,我不会苟活于世。”
“可这样,赢得人就是孟国公了。而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命也没了。好惨啊。”
孔少扬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在说的是一个故事,可是却刺痛李牧九的心,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疯了一样包裹他。
“不能死!要活下去!要杀了孟国公,要为小异跟自己报仇!”
“孔大人,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不能死,我爹,我的家人也不可以死。孔大人,求求你,帮帮我!”李牧九声泪俱下的说道。
孔少扬看着他的乞怜,叹气道:“李大人,你到沧州,办了那么多起案子,你看,那些冤家错案的家属是不是跟你一样,痛苦非常,他们每时每刻也是在想,抓住真凶,沉冤昭雪,被害人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你知道他们日夜期盼的是什么吗?”
面对孔少扬的发问,李牧九摇摇头。
“他们盼,有一个好官,来主持正义,而不是权利相争,踩着他们的苦痛,做跳板。”
“你确实是帮他们翻了案子,但是你与这些人何尝不是一场利用,难道,你利用不上的那些案件,就不配重见天日吗?”
孔少扬说的话,掷地有声,字字狠狠的锤在李牧九的心头,他愣在原地。
“李大人,我知道,你也是满腔热血,心怀抱负,只是被仇恨所蒙蔽,才会在仕途里轻易被孟国公陷害。”
孔少扬注意到李牧九逐渐颓靡的模样。
“你太想找到他的罪证了,你也太想他死了,所以才让他抓住了机会。”
“李牧九,你想活下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你这个人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指令。”
能活下去,就有希望报仇,李牧九满口的答应,其实孔少扬说了那么多,他听进去的少之又少。
“如今,你出了刑部的大牢,就会死,这里暂时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至于你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帮你平息。”说罢,孔少扬就走了。
李牧九独自一人藏身在大牢之中,高处的铁窗透进来烟尘一样的光,他伸出手去捕捉,却什么也没有抓到,李牧九无奈的笑笑,最后双手掩面痛哭,原来他并没有什么顽强的意志,气魄。从沧州知道自己输了的那一刻起,他害怕的不得了,第一件就是怕死,说什么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呸,二十年后,斗转星移,谁还认识谁啊,人死了,屁毛都没了,自己也真是窝囊的够呛,没什么本事,还学人家报仇,后台也不厉害,关键时刻,连他都保不住,还好几方势力相争,遇见了孔少扬,要没有孔少扬,那他早就身首异出了,他还恼火萧子柱,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就是想弃车保帅,李牧九哭的越来越大声,越哭越委屈,嘴巴里叫喊着小异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活下去了还会遇到什么,他太难受了,只有痛哭来疏胸意了。
大牢内当值的狱司听他哭的耳朵都要炸了,要不是孔少扬吩咐过他们,不准进前李牧九,他们都想找块抹布去塞上他的嘴了。
封梨若在孔少扬那里吃了一鼻子的灰,心里头怨恨,思想着得找个法子还回去,于是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合计的就哭着鼻子去找孟国公了。
“老师。”封梨若红着眼睛,声音沙哑的说道。
孟国公正在案上练字,听他这声,疑惑的抬起头。
“你嗓子怎么了?”
“学生染了风寒,嗓子疼,不碍事的。”封梨若故作遮掩的说道。
孟国公倒也是无心多问,又说道:“我叫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李牧九那?”
“学生没用,还请老师责怪。”封梨若突然跪在地上。
“孔少扬要留他的命了?”孟国公没理会封梨若。
知道这事,居然毫无意外之色。封梨若岂会罢休,他将孔少扬说的刑部只听从天子的旨意说给了孟国公听,希望惹得孟国公生气,好替自己去叫孔少扬难看。
谁曾想,孟国公听到这个,竟不为所动,还笑了笑。
“说的没错,不只刑部,得六部、十二司,所有的官衙都像他说的那样回答才对,孟国公令算什么?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封梨若听不明白孟国公话里的意思,只能随口附和。
封梨若离开国公府后,旬令堂独自一人坐着,那案上的字,写了无数个忠字,可细看之下,又像无数个忍字。
旬令堂在心里核算着,李牧九依附着海华公,海华洲的萧鼎文终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他可是真的高兴,当初叫他金蝉脱壳,逃离了都城,没有在都城将萧鼎文置之死地,简直是愧对他的爱子,现在,只要海华洲再行动,他将对他们萧氏一族,一剑封喉,诛杀九族,以绝后患,以萧鼎文的命来忌他的儿子。
“公爷,伯家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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