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桦瞥了瞥他,道:“那你是怎么想的?你都知道吧,这次是年年的朋友救你的,年年这些天一直在操劳你的事,却不敢来见你。”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心疼儿子受委屈,心疼女儿跟着受罪,也忘了宣爸情绪不可激动,一下就将自己心底的想法掏出来:“你都是走过一次鬼门关的人,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说说?不管孩子喜欢什么,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他们过得开心健康吗?你作为父母的,不就是生他养他,有什么资格左右孩子的人生?”
她情绪愈发激动:“我就问你,你还想不想要年年这个儿子?”
宣爸懵了,被于桦这一连珠炮似的质问给问懵了。
这不是还没说几句话么,就被兜头盖脸一顿骂,换谁都懵。
宣爸良久不语,最后又似乎放下了什么,重重长叹一口气,坦承道:“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只知道,我确实失去了儿子,让女儿不开心。”
他看着于桦:“也失去了你。”
于桦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竟有点儿眼热,她叹道:“谁不是呢……”
这场战争里,谁不是输家?
输掉了家,输掉了彼此,也输掉了曾经美好的幸福时光,甚至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输掉这一切。
输家之一的宣年安静地站在病房外,听着爸妈的一番对话,也陷入沉默之中。
在于桦女士的极力促成下,宣家两父子时隔多年,再见一面。
多年不见,即使亲如父子也如同陌生人。
彼此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宣年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喊一声爸,可是当年决裂,他爸对他说的最后一句狠话便是:“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儿子!”
他一直记着的。
于桦看不惯两父子扭扭捏捏的作态,便说:“你俩这是干什么呢?”
“你啊,作为老爸给点自觉行么?”宣爸被点名批评。
宣爸无奈,纠结来纠结去,终于放下了最后一点儿作为父亲的所谓架子,对宣年道出那一句迟到多年的话。
“对不起啊,年年。”
宣爸死里逃生,加上多年来亲自不相见的折磨,的的确确看开了。
没什么比一家人齐齐整整更重要。
宣年,今年刚满三十三,再度很没出息地哭了。
就在生他养他的父母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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