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痕也跟着坐下，迷迷糊糊的，竟是睡了过去。

楚明萝见她睡熟，拿了斗篷替她盖好，飞快换了外袍回了寄怀殿。

寄怀殿专管落锁开门的嬷嬷本在抱怨这县主乡巴佬没见过世面，要半夜去游御花园，熬到半夜，听到外头终于有脚步声了，才忙去开门好迎人，谁知刚拉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还穿着一身鲜红宫裙的楚明萝。

老嬷嬷吓了一大跳，问：“县主，您大半夜怎么不进来？”

老嬷嬷把手里的灯笼举得高高的，对准了楚明萝的脸，摇晃微弱的烛光下，更显得楚明萝双目无神，好似被什么魇住似的。

楚明萝看了眼老嬷嬷，半晌，答了句：“这儿是冷宫吗，我怎么在这儿？”

“什么冷宫，县主你在说什么啊？”老嬷嬷哆嗦。

“我的华殿都无人打扫了。”楚明萝继续说：“你可知为何？”

华殿？

冷宫的华殿，从始至终，都只住过一个主子啊。

老嬷嬷脸色一片死白，就算当年跟陈贵妃相关的人都被清除出宫了，可这宫里就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半点不知陈贵妃当年的事？

“您是……陈、陈贵妃？”

“我好似忘了，我是怎么到冷宫的了。”楚明萝双目无神的望着老嬷嬷。

老嬷嬷更害怕了，春风料峭，夜里更为阴森寒冷，吹动宫灯摇来摆去，将乌黑的人影也不断拉长变形。

老嬷嬷打着冷战：“奴、奴婢听说，您是因为皇子死后，发了疯，伤了当时的萧贵妃，皇上被逼无奈，才将您送入冷宫的。”

“是吗？我怎生不记得我怎么发疯的了？”

“奴婢也觉得奇怪。”老嬷嬷说：“您的医术那样好，怎么会发疯呢？但奴婢哪年也曾路过您的寝殿，只听到里面有弹琴的声音。”

“弹琴啊。我许久没弹过了。”楚明萝说着。

老嬷嬷更慌了：“娘娘，您压根不会弹琴啊，您真的不记得那弹琴的人是谁了吗？”

问完，对上楚明萝茫然的眼神，老嬷嬷忙自己说：“奴婢听人私下议论过几句，说您有一个相好，您谎称是弟弟，将其留宿内宫。”

“所以，是皇上杀了我。”楚明萝又说，暗自心惊。

老嬷嬷几乎要厥过去：“不是啊，娘娘可万莫这般想，皇上当时也是为了您好才将您送入冷宫，谁知几年后您就失踪了，都说您是仙女儿回天上去了呢，所以皇上才叫人毁了您的资料，不叫人议论您。”

老嬷嬷越说越离谱，都是些杜撰玄幻之说，楚明萝微垂着眼，轻轻一抬手，一片迷烟散出，老嬷嬷便晕了过去。

楚明萝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将老嬷嬷搬了进去，并在老嬷嬷的房间直接换回衣裳，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计算出来的巡逻宫女换班的时间，回到御花园，叫醒了秋痕。

“怎么睡着了？”

“奴婢知罪，请县主责罚。”秋痕也奇怪，但还是忙赔罪。

“无妨，本是因为我要胡乱跑，才导致你在外睡着的，咱们回吧，回去喝完姜茶，别着凉。”

楚明萝跟她回去的时候，刚好遇上宫里打更报时的，竟是二更天了。

歇了一晚，第二天用早膳时，楚明萝就见九公主的正殿儿那边有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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