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掩面，嘴中不断重复着“我太自大了，真的太自大了”。

雷云移动到乌夜啼的头顶之上，一位老人从中显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乌夜啼，问道：“此次游历已经结束了，可曾收获了些什么？”

乌夜啼放下手掌，抬头看着老人，跪在地上恳求道：“师父，请救救他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老人冷哼一声说道：“此人是因为你的狂妄自大而断了修行之路，你不救他而让为师救他，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弟子知道没有这样的道理，但是弟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您能救他。”乌夜啼的头触于地，大声地说道。

老人冷冷地看着乌夜啼，开口说道：“此人的气机，已经去了七八分了。”

乌夜啼没有抬头。

老人继续说道：“要想救他，你自断右手臂，接于他身上吧，你的身体比他强大，失去一条手臂死不掉的。”

乌夜啼站起身来，左手出现一把短剑。老人补充道：“虽然是死不掉了，但是你的修行之路，也就差不多走到尽头喽。”

乌夜啼低头看了一眼苦风，随即毫不犹豫地将短剑刺向自己的手臂，然后旋转一圈，整条手臂连同骨头都被割了下来，乌夜啼有些颤抖地用左手举起手臂，说道：“求师父救他一命吧。”

老人摇了摇头，手指轻点虚空，乌夜啼的右臂缓缓飞向苦风的断口处，老人手指无形出现一个小伤口，一滴血液从中滴出，飞到接口处，耀眼的金光亮起，其中的血肉正在生长，很快手臂和苦风的身体便接住了。

老人又盯着远方的丘墓江，嘴中大喝一声：“剑来！”

本来已经沉入丘墓江深处的中庆风此刻正颤动轰鸣，一瞬间金光大盛，破水而出，直飞巨石群。

中庆风朝着老人飞舞而来，老人一把握住剑柄，细细看了一下，赞叹道：“好一把飞剑！可惜名字太过克命。”老人手指飞舞，在剑身上刻下几个字，接着便往下扔去，中庆风自动落于苦风的身边，归于平静。

乌夜啼看着自己师父把剑也找回来了，苦风的手臂也接上了，终于是笑了一下，然后便往后倒去，老人一手托住乌夜啼，皱眉道：“真是痴儿！”

雷雨已停，老人带着断臂的乌夜啼钻入即将消散的雨云中，离去了。

……

金色的阳光洒在苦风的脸上，一阵微风将尘土也洒在苦风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是苏醒了。

苦风手掌撑着巨石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机械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还在？完好无损？！

苦风伸手抚摸右臂，又用右臂打了自己一拳，这是真的！这不是梦！苦风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得其解。

苦风站起身来，突然一脸苦涩，可惜了我的……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苦风的耳中，他低头看向自己刚才躺的地方，自己的佩剑就躺在那里，苦风赶紧蹲下拿起自己的老朋友大哭起来：“哎老朋友啊，我差点以为要永远失去你和我的手臂了啊，吓死我了，差点完蛋了好像。”

苦风细细摩挲自己的佩剑，突然几个刻字映入眼帘：

舟子。

苦风有些疑惑，用手指去触碰了一下，一道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小孩，你原来的佩剑名字太差，很容易克死你，现在我已经为你改字，也相当于为你改命，以后你的剑就叫舟子剑！”

苦风有些发愣，好一会儿之后才喃喃自语道：“乌夜啼，真的是不得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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