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然瞬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朝后退了一步。
宋昭澜知道他在说什么吗？喜欢……喜欢我？
冉然怔在原地，猫耳平滑地向后捋着，猫尾一动不敢动。
像是不想吓到他，宋昭澜没有继续说什么，他起身后缓缓合上琴盖，颀长的影子映在钢琴琴身上。
冉然突然觉得那道影子看起来有些难过。
但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还没弄懂自己对宋昭澜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负责一点，至少不能稀里糊涂就答应alpha的告白。毕竟，“男朋友”不只是一个称呼，它还意味着交托，意味着更多私密的占有。另一方面，冉然还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收到alpha的表白。在冉然分化之前，也曾经有一些omega或者beta暗示过他们对他的好感，但是从没有人像宋昭澜这样正式地说出来。
小猫咪有点儿吓坏了。
他翕动着猫耳，走上前拉了拉宋昭澜的袖子。
“别难过了……”
他也没说不喜欢他呀。
“要不你做点什么？”宋昭澜抬起微恹的眸子，声音粗粝沙哑，像含着一口沙子。
甫一开口，连宋昭澜自己都怔住了。明明他也没说什么，怎么嗓子突然这么哑了？好像那句“我喜欢你”用尽了他的全部气力。
冉然捋起猫尾巴，将尾巴尖尖放在alpha手掌上。
“把尾巴给你？”
幽暗中浮起alpha清浅的笑声，由于艺术大厅太过空荡，那声音好像来自幽谷，裹挟着山泉的清冽。
听到宋昭澜的轻笑，冉然全身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他们的关系好像恢复了原样，又似乎完全变质了。
冉然突然想起，献上尾巴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他后知后觉地想把尾巴尖从宋昭澜手上抽回，却被alpha一把抓住！
“这么小气？”宋昭澜握住那个乱动的毛茸茸尾巴，“刚给我就想收回？”
猫尾巴是猫咪身上非常敏感的地方，冉然能清楚感受到alpha手心的温热。
他自知理亏，撇过头不看宋昭澜，任由alpha随意捏着他的尾巴。
大厅内安静了几秒钟，宋昭澜攥着猫尾的手突然不动了。
他的声音依然是哑着的，带着几分alpha自带的侵略性。
“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我？”
这句话非常耐人寻味，它擅自圈定了结果，让冉然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有时候，冉然真得觉得alpha们是非常精明的生物，他好像永远斗不过宋昭澜。
冉然开始装傻：“答应你什么？”
“答应让我做你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冉然的睫毛轻轻抖动一下，他正想说“让我再想想”，就被宋昭澜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尾巴。
只见alpha举着手里的猫尾巴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最好想好再说……”
冉然：“……”
他现在就想把宋昭澜的罪行公之于众！
冉然在内心拿着小喇叭喊道：这就是强迫！赤|裸裸的强迫！你们根本就是被宋昭澜的外表骗了！宋昭澜根本不是什么君子！他就是个禽兽！禽兽！
怎么可以强迫小猫咪呢？小猫咪这么可爱善良无辜！呜呜呜~
不过，好像是他自己把猫尾巴递到alpha手上的。
唉，又是为自己的智商犯愁的一天。
冉然叹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他：“让我考虑几天？”
他总得挣扎几下吧？毕竟宋昭澜如果真的成了他的男朋友，他岂不是要永远被宋昭澜压着了？
各种意义上的“被压”。
这对于一直想要反压宋昭澜的冉然来说，简直是无法接受的事。
宋昭澜倒是很爽快：“好。”
冉然在心里吁了一口气，飞机耳重新竖立起来。
“我们回去吧？”他把钢琴罩衫盖好，“马上就要关门了。”
“还不能走……”
冉然下意识以为宋昭澜变卦了。
“怎么了？”
宋昭澜捏了一下他的猫耳朵：“你就这样出去？”
冉然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半精神体的模样。
alpha和omega都有精神体，但是正常分化的他们很少能够完全变成精神体。他们只有在完全失控时才会变成半精神体的模样，就像上次宋昭澜在医院里那样。冉然的分化进度已经到了中期，按照杜医生的说法，他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他还没办法像正常omega那样随意控制自己的状态，只能依赖宋昭澜的信息素变回来。
“可以给我点儿信息素吗？”冉然抬眸，猫耳朵服帖地趴着，眼睛里闪着潋滟的光。
宋昭澜本来还想趁火打劫，逼冉然答应自己，不过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
这小猫太会装可怜了。
他柔声道：“过来。”
小猫咪犹犹豫豫地走过去，还剩最后一步时，冉然停下了。
冉然知道宋昭澜的意思，他想给自己做个临时标记。
自从知道冉然需要用他的信息素作催化剂，宋昭澜就没吝啬过他的信息素。冉然在他的帮助下分化地非常顺利，杜医生说他的颈后腺体已经基本成熟，只不过部分生殖器官还未发育完全。
只要再靠近一步，宋昭澜就会毫不犹豫地给他做一个临时标记，这对于需要信息素完成发育的冉然无疑是有利的。
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似乎不太适合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临时标记会影响omega的判断力，冉然担心自己会在标记期间直接答应了宋昭澜的告白。
“可以不做临时标记吗？”小猫咪怯生生地问。
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昭澜在欺负他
“好，你过来我就不标记你。”
冉然：“……”
我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他还是走到alpha身旁，很快，冉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雪松木香气，那香气清冽而幽渺，冉然还以为自己正轻嗅着雪山之巅的松木。
他的猫耳、猫尾收了回去。
“走吧，”宋昭澜笑着提醒冉然，“马上就真的要关门了。”
***
宋昭澜就住在冉然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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