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后放了两天假，冉然和男朋友一起去市区的新华书店买寒假学习的工具书。
“咱班的课基本全上完了，下学期就是不断的高考仿真模拟训练了。”冉然接过宋昭澜递给他的资料书，走在高大的alpha身后。
书店里放着古典音乐，人不多，有几个女生在挑明信片，不知在聊什么，笑得像开了花。
“嗯，一学期有二十四个模拟考，平均下来每个月有六场考试。“
对于宋昭澜和冉然来说，考试可比平时上课轻松多了，冉然由衷地笑了笑。
”感觉还挺轻松的……“
旁边的低年级学生朝他递来疑惑的眼神，满脸写着“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离高考还有不到六个月，终于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了，我在这边都待腻了。“冉然说，“一想到高考后就解放了，我睡觉的时候都能笑出声，你开心吗？”
“我也开心，”宋昭澜和冉然走到结账处，朝值班的小姑娘递出积分卡，“不过，是因为别的。”
“什么？”
结账的女生将小票和书一起递给两位少年：“一共68.9元，谢谢下次惠顾！”
“你的生日。”宋昭澜接过装资料书的袋子。
冉然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冬夜扎人的北风都没能把那股燥劲吹散。
生日意味着成年，他们就可以更进一步了，就像所有情侣那样。冉然也想过，他们的关系太流于表面了，需要更加独特的东西让彼此安心。独特的，只有他们可以涉足的，可以铭记终生的。
“那你的生日呢？”猫崽并肩走在alpha身旁，试图转移话题，“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多少号。”
宋昭澜肩膀平直，连影子都一本正经，冉然顺着余光瞥到alpha干净利落的脸颊，注意到他的眉毛很轻地皱了一下。
冉然：他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生日吗？还是，很抵触过生日？
“我不过生日……”
鉴于宋昭澜和金贝贝复杂的关系，冉然能理解男朋友的心情。宋昭澜可能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所以有些抵触过生日。
猫崽停住脚步，双手环住alpha的腰腹，他闻到宋昭澜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紧紧抱着他。
这边是市中心，遇到熟人的可能性非常小，冉然大胆地将双手覆在宋昭澜的腰后，双臂像藤蔓一样环住他。
“男朋友……”
“嗯？”
冉然从宋昭澜怀里抬眸，眼睛湿漉漉的，透着稚子般的纯真：“不管你自己喜不喜欢，我都特别感谢你的存在。我对未来最美好的想象，就是与你共度余生……“
远处的车流缓慢移动，长短不一的鸣笛声在城市上空飘荡，少年的心跳淹没于寂寂黑夜。
宋昭澜亲了一下猫崽的鼻尖：“嘴巴怎么这么甜，奖励你一下。”
“什么？”
他亲了一下冉然的鼻尖：“……把你亲得喵喵叫。”
唇边的热气呼出又消散，冉然被亲得有些发晕，好不容易分开，两人都有些喘。
“走了，“宋昭澜声音嘶哑，”小笨猫。”
“我比你笨吗？还有几天就要出成绩了，要是我考得比你好，不许再叫我笨猫。”
“好的，小笨猫。”宋昭澜笑着说。
小笨猫跟紧男朋友，像是怕走丢了。
”男朋友，要是我在寒假想你了怎么办？“冉然低着头，踢飞脚边的一粒小石子，”吉利今天还在抱怨寒假太短，可我总觉得好长好长。“
“你可以变成猫咪来我家住一个寒假，”宋昭澜笑着说，“你变成小猫还是有好处的，既方便携带还方便地下恋情。”
为什么这让冉然觉得他的精神体是个压缩包，而宋昭澜使用信息素将他变回人形像是在给压缩包解压，他的脑海中甚至冒出一个公式：小奶橘=冉然.zip。
就……离谱。
冉然边走边注意躲避路边车辆，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新华书店，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冉明哲穿着黑色风衣，走进书店，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女生扎着羊角辫，背影莫名熟悉。她站在书店外似乎不愿意进去，而冉明哲拉了一下女生的胳膊，被她一把甩开了。
是来书店给学生买资料书吗？冉然第一反应想到这个。
“看什么呢？”
冉然回神：“没什么。”
再看时，人已经消失无影了。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冉然想着下次回家时，找机会问问他。
♂♂
连城一中的领导们不知道怎么想的，期末考试后要求周一还要上课，老师和学生情绪都很浮躁。学生们身在学校心在家，早就玩心荡漾，个个坐在椅子上扭成麻花。
陈婳老师讲完半张试卷后，看着下面东倒西歪的学生，拍了一下桌子。
“收收心！是不是都能考年级第一了？好好听课！”
还有两天就放寒假了，吉利根本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期末试卷上，他抖着腿，眼睛左瞅右看，像个多动症患者。
“别晃了，”冉然把他和吉利的桌子拉开一条小缝，“老蔡正在看着你！”
一听到“老蔡”两个字，吉利脚下的缝纫机消失了，他乖巧坐好，双手放在大腿上。
过了一小会儿，吉利才发现不对劲。
“老蔡在哪儿呢？”
冉然不紧不慢：“君子慎独，懂吗？你要在老蔡看不到你的地方依然遵纪守法。”
吉利：“……”
“啊！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我好想回家睡觉、打游戏、吃火锅、看动漫啊！！！”吉利忍不住又嚎起来。
“醒醒吧，寒假作业还没发呢，有可能让你走吗？”冉然打破小胖对寒假的美好幻想，“再说，这个寒假你别只顾着玩，高考近在眼前了。我们放二十天的寒假，总共发了一百套试卷，你敢玩吗？”
“我不敢，”吉利委屈巴巴地咬着并不存在的手帕，“为什么高三人这么惨啊！学校真不要脸！二十天写完一百套试卷，这是人干事”
一旁的宋昭澜提醒他俩：“陈老师刚刚瞄了你俩一下……”
冉然赶紧闭嘴，眼睛在英语期末试卷上看了一眼，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老师讲到哪了？”
“第二个阅读，她正在找人翻译阅读里的句子。”
“吉利，你来翻译一下吧？”陈婳斜倚着讲桌，抖了一下手里的试卷。
“怎么办怎么办？”吉利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慢悠悠站起来。
宋昭澜给冉然指了一下陈婳让吉利翻译的句子。
“从这句开始翻译……”
冉然刚准备给吉利传话，陈婳柳眉收直，拍了一下讲桌！
“你到底有没有听课？”
吉利低下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看你们浮躁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是高考状元了！隔壁班可比你们班懂事多了！”
导弹班是火箭班的死穴，一听到陈婳夸他们班，全班的人瞬间被打了鸡血，教室里响起一阵摆正桌椅的咣咣当当声。
“旁边的人帮他翻译一下。”陈婳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热茶。
冉小然同学闻声后站了起来。
还好他有准备，不至于站起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持续高温的条件下，催化剂的有效活性面积减小，从而导致催化剂失活。如果想要提高反应速率，需要扩大有效活性面积……”
冉然在考场上写这个阅读的时候，只是跟着题干摸到阅读里的相关段落找答案，对文章的意思只有个大概认识。等他一句一句把文章翻译出来，还以为和自己做的阅读不是同一篇。
陈婳似乎对翻译很满意，示意冉然坐下。
“等会儿下课后课代表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拿一下你们的寒假作业。”
下课铃响起，全班吊着的那颗小心脏终于落下来。
“冉然，你真厉害。”齐百里扭身朝他竖起大拇指，“光听你的翻译，我还以为是在做化学试卷呢。”
其实也没有多难，阅读里的专业术语已经给了翻译，冉然只是顺着语感念了出来。
旁边的鄢笑笑又在疯狂擤鼻涕，冉然隔着小胖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还没好吗？”
“我每次感冒都很难好的，”鄢笑笑把卫生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
寒假一共只有二十天，各科老师发了很多试卷，冉然每天给自己留出两个小时的玩耍时间，剩余时候都在写试卷、复习功课。
他想和宋昭澜一起去清北读大学，宋昭澜还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冉然自然也要加把劲，至少要保持住现在这个成绩。
他坐在台灯下，用铅笔描出磁场中电子的轨迹，旁边的手机突然嗡嗡响了几下。
是男朋友。
“喂？”冉然放低语调。林芸还在客厅看电视，他怕她听到。
“猫崽？”
对方一说话，冉然眉眼就漾开了。
“嗯。”
他用指骨清晰的手指转着铅笔，眼睛里闪闪发光。
“想你了……”对面的人笑着说。
冉然才不会承认自己刚刚也在想男朋友。
“放假才几天？”冉然故意问alpha，其实他很清楚才放假两天。
那边的人闷声咳嗽了几下：“你在写试卷？”
冉然把书桌上的试卷翻得哗哗响：“嗯，今天总共写了四套卷子，好累。”
“我写了五套。”宋昭澜说。
一听到宋昭澜比他写得多，冉然的胜负欲瞬间上来了。
“我、我也写了五套，第五套还差一道附加题就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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