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过颜芝仪的交友情况,又简单吃了晚饭,陆时寒终于下定决心要挽起袖子搞副业了,眼看着暮『色』将至,仍义无反顾的去房提笔作。
颜芝仪对他这份副业也有着超乎寻常的重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亦趋亦步跟着他去房,陆时寒只当她是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出立着这种大事也确实需要绝对的专注和凝神,因此也没多失望,独自回到房便摆开架势,慢条斯理选择了今日的想用的纸张开始剪裁,铺好纸也选好了笔,又开始不紧不慢的磨墨,这个过程中正好无人打扰,他可一边动作,一边安静酝酿思路。
是的,不仅颜芝仪没去房,连秦海这个正童也没跟着进去,他跟着爷的真正工作从来就不是伺候笔墨,而是帮爷跑腿干杂活。
他家爷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力,平时连整理籍都很用到他,裁纸磨墨这些粗活也习惯自做,因为爷说,他自才清楚想用什样的纸、裁成什大小,所好是亲自动手。
磨墨和整理籍亦,他很『插』上手。
而今天连夫人都没跟着爷去房,秦海心知自远没有夫人的面子大,也就只站在院子里目送爷离去的背影了,他也正好忙里偷闲一会儿。
但他才坐下偷懒片刻,就被颜芝仪叫起来,“跟我去房帮寒哥一下蜡烛。”
秦海下意识道:“那就不劳烦夫人了,我一人去也……”
还没说完,秦海已看到了颜芝仪和百叶怀里各抱着的烛台油灯,默默把后几个字咽了回去。
颜芝仪朝他莞尔一笑,说不出来的自得,“你一个人可拿不过来。”
秦海:……
他只认同的头,一边上前去接百叶手里的东西,一边又忍不住轻声问,“夫人,这蜡烛是不是有些多了?”
颜芝仪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多啊,保护寒哥的眼睛,人人有责。”
陆时寒要热火朝天搞副业了,她帮不上什忙,只尽量做好内勤工作,比如在他灯奋笔疾的时候,尽可给他创造更明亮适合工作的环境,要不就一两根蜡烛照着桌,室内昏黄费眼不说,火苗还总是忽明忽暗,很容易造成视力受损,这年头可没有眼镜给他配,当要在视力健康的情况下用心保护眼睛了。
那也不用把家里大半照明的东西都搬到爷房去吧,桌就那大,放得了这多烛台吗?
——看着夫人兴致勃勃的神情,秦海到底没把这些疑问说出口,默默跟着她去房了。
刚磨完墨的陆时寒听见动静抬头,也险些被这仗势吓一跳,放下手中的砚石就准备上前,却被毫不见外的颜芝仪制止了,“寒哥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我们就是进来给你加几盏灯。”
虽是如此,陆时寒一时也顾不上提笔,抬头看着她道,“房中的两盏烛灯足照明,仪儿还是把这些放回房间各处吧,委实不用这般铺张浪费。”
这些蜡烛原本够他们用十天半个月了,此时全都上的,一晚上就烧完,陆时寒虽当了官,不是从前那个清贫的生,但也不至于一下就奢侈到这种地步。
毕竟他们这些读人家中的蜡烛,原就比寻常百姓消耗快了,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但颜芝仪却不这想,她有理有据表示,“寒哥为了养家糊口这般辛苦,灯熬夜的干活,我也帮不上什忙,只是给你加几盏灯、保护你的眼睛,如何算是铺张浪费?”
陆时寒想说这可不是多几盏灯,光是蜡烛就有近十只了,但还没说出口,又听到颇为遗憾的说,“我们家的烛台还是了,不还可多放两盏灯,把房照得更亮一些,你看字就不用费力了。”
听到这,内心多的无奈也被感动取代了,陆时寒只得关心道,“那也不把蜡烛都给我,你们也要留几盏。”
“寒哥放心,咱们房中和杨妈他们那儿都留了蜡烛,不会『摸』黑干活的。”
秦海是早知道爷拗不过夫人的,在他们还在说时他就懂事的开始帮爷蜡烛了,此时见爷这快妥协也只是低头偷笑。
而嘴上说着不想打扰他工作的颜芝仪,放下烛台后发不需要她做什,便下意识走到陆时寒身后,很是体贴的帮他按了按太阳『穴』,“寒哥也不太费神,时不时放下笔让眼睛歇一歇。”
“好。”陆时寒收下这份沉重的关爱。
颜芝仪也不多逗留,见秦海把蜡烛都上,便收回了双手,“那寒哥先忙,我们出去了。”
说完就带着秦海轻手轻脚退出去了。
确实如陆时寒初所想,在他正工作的时候,她是不会没眼『色』的蹲在那里打扰的。
离开房后,颜芝仪也没这早回房,坐在离房较远的地方同杨妈几人商量,“我们明天多做锅巴和虾片吧?我看今天的客人都很喜欢,想来京城人都喜欢这一口,明日除了送一些给世子殿下,荣太医和张大人那里也各送一份吧,留一些让寒哥带去翰林院吃。”
杨妈想也不想的头应下。先不说世子殿下那身为天潢贵胄的尊贵身份须得他们恭敬对待,殿下对她们家姑爷姑娘也够意思了,才来吃过一顿饭,先送了一对价值千金的玉佩,过几天又来送贵花盆,她今天都听到姑爷同僚们的讨了,世子爷送的那些个花,光是几盆她瞧着跟山里兰草没啥区别的兰花,放到外头一盆就价值十数金。
价值十数金啊!
二两黄金就够他们这多人在京城好吃好喝花上小半年了,杨妈都不敢想他们到底欠了世子殿下多人情,颜芝仪准备送东西给他表达心意,她便头一个站出来支持。
而张大人和荣太医虽不像齐王世子这般财大气粗,前者对他们也是关照有加,完美诠释了什叫远亲不如近邻,常常给他们送东西、邀请他们做客,就连其他邻里关系,也是在张大人和张夫人的热情介绍下热络熟悉起来的,要不他们这初来乍到,不住上一年半载怕是没办法跟周围邻居说上。
后者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荣太医当初妙手回春,他们姑娘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常言道得罪谁也不得罪大夫,更何况荣太医这样医术了得的医,关系打好了,后若是遇到危急时刻请他出手,搞不好可救命的。
杨妈对颜芝仪的安排十分赞同,还提议道:“我看姑爷的同僚好像都更喜欢吃虾片呢,想来男子的口味都差不多,要不明儿把剩下的虾片都炸了吧?”
“好的。”颜芝仪并不心疼的头,“那我们改天买虾回来,多做虾片,只要风干水份后密封保存,放几个月都行。”
“那敢情好,到时多做,姑娘想吃随时都炸。”
百叶见她们说完了正事,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姑娘,给世子殿下他们送东西便也罢了,还要姑爷带去翰林院吃,是不是有些奇怪?姑爷喜欢的,在家就可吃呀。”
颜芝仪笑道:“寒哥当可在家里吃,可他的同僚们无法天天来咱们家做客啊,日后寒哥的好了,还要请他们帮忙指正的,如今多请他们吃东西,也算提前投桃报李。”
百叶完全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个用意,她只顾着担心姑爷带吃食去翰林院那等清贵之地有些不庄重了,姑娘却想到借这种小事帮姑爷和其他大人打好关系。
她可是一直觉得自比姑娘更成熟稳重的,如今发姑娘原来比她看得深远、考虑也周祥,自要比旁人更惊讶几分,忍不住佩服道:“姑娘如今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今儿看您那般轻松自的招待客人,我都看呆了,要是老爷太太在这里,恐怕也不敢相信姑娘您如今这般干了呢。”
杨妈也一脸欣慰的头,百叶这也说到她心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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