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贺平乐故意表现得十分乖巧,试图想让秦砚不要想起宫宴上的事。

然而怎么可能。

当秦砚的目光落在贺平乐身上，脸上笑意减少的时候,贺平乐就知道一还没过去。

人在紧张的时候，安静的环境都会感觉特别漫长，干咳一声打破安静，贺平乐狗腿兮兮的：

“那什么……师父喝茶。”

贺平乐把茶杯往秦砚面前推了推，秦砚无动于衷，目『色』渐冷：

“吧。”

贺平乐装傻问：“……什么？”

秦砚好整以暇的看着，两相对峙之下，贺平乐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抱怨一句：

“好啦，我就知道那事儿过不去！”

抱怨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贺平乐：

“我是深熟虑过,决定上台应战的。”

秦砚挑眉质疑，贺平乐贴身荷包中取出一只前都有封口的竹筒，递给秦砚。

贺平乐接着：

“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术法！张升所谓的术,不过就是些障眼法,什么登天梯、摘蟠桃、大变活人,全都是利用空间、时间和人的目光死角，加以道具辅佐形的戏法而。”

“所以，我断定卢大人被控制心神,绝对不是因为张升的术法,而是其他！”

秦砚举起竹筒问：“因为？”

贺平乐点头道：“我当时就想，能在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人心神，除了用致|幻的『迷』香之外，别无可能。所以我进了张升的雾里就用帕子把口鼻给蒙上了。”

贺平乐边边观察秦砚的神情，见他仍一脸疑『惑』,将竹筒放置鼻端轻嗅，赶忙接着：

“当然了，我最终能够取得颠覆『性』的胜利，还是少不了师父的出手相救。”

尽管现在贺平乐起浓雾中的事有点轻松，但实际上那时候心里是没底的，在一片白茫茫中，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有秦砚的位提示，结果还真不准。

也是在那之，贺平乐心甘情愿正式称呼秦砚为‘师父’，要知道在那之前其实都叫得勉勉强强。

秦砚沉声斥道：

“还是莽撞！那术师摆明了是利用你，种时候无需你出头，自有人会与他抗衡，别仗着自力气比常人大些就不知天高地厚，遇上真正的高手，结果你只在顷刻间，你连使力气的机会都没有。”

秦砚很少一次『性』么多话，贺平乐知道他是很认真在警告自，不敢不，认真的点了点头，态度诚恳的低头认错：

“是，我记住了。”

秦砚见耷拉着脑袋，回想自是不是把话重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有些话若不得严重些就没有怕惧。

将竹筒抛还给，贺平乐问他：

“怎么处理？”

秦砚：“确实是『迷』香，但不怎么持久，你留着防身吧。”

即便贺平乐不，秦砚也早就知道张升控制卢大人心神的法，宫宴那晚他去太医院看过卢大人，知道他被被泰和殿抬去太医院的路上就清醒过来，太医也觉得卢大人的状态是中了『迷』香导致。

“哦。”贺平乐将装有『迷』香的竹筒放回荷包。

师徒正话，楼下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功夫，老管的声音便在外响起：

“王爷。”

“进来。”秦砚。

老管应声推门，看见贺平乐笑道：“我下人贺小友来了，转一圈没见着人，原是在子里。”

贺平乐起身与老管福身：“福爷爷，新年好呀。祝您老新年吃得好，睡得香，身体棒，越来越硬朗！”

朴实无华的贺新春词句把老管给逗乐了，真心实意的朗声笑道：

“多谢贺小友美言，也祝你学武有，越变越漂亮。”

两人就么旁若无人在秦砚面前商业互吹，看得秦砚察觉到一丝不对，因为他忽然想起，刚他徒弟进门怎么好像就只叫了他一声‘师父’，其他什么贺新年的话的都没。

“咳。”

秦砚轻咳一声，尽管心里有落差，但他自问面上不会被人看出。

老管到提醒，一拍脑门，道：

“哎哟，瞧我脑子，只顾着跟贺小友话，正事倒忘了。”

秦砚问他：“何事？”

老管指了指大门的向，：

“您今年正月不在王府，昨儿好些人去给您拜年都走了空，不，又找着儿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秦砚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冷道：

“不见。”

老管有些为难：“承王殿下，还有位小皇子都来了，昨日他们经去了一趟王府，今日若再见不着您，不定明日还得来。”

话到秦砚心坎里，他不待在王府就是不想被人打扰，可有些人若不见上一回，不定真的会日日前来询问，整正月里都不得安。

“让他们自进来。”秦砚妥协，但也有条件，‘让他们自进来’意就是不许带随。

老管明白秦砚的意，领命下去。

秦砚对贺平乐：“去前院。”

贺平乐指着自问：“我也去吗？”

秦砚看了一眼院子里厚厚的积雪，问：

“雪都结冰了吧？”

前两天为了清净，他特地吩咐不用扫雪，此时的雪地坚硬多滑，不太适合四轮椅行走。

贺平乐是聪明的孩子，了秦砚句话便明白他的意，动请缨：

“我推师父去前院？”

秦砚没有拒绝。

而贺平乐跟他相处么长时间，早就明白一道理——闷『骚』的男人，不拒绝就是同意！

很快便推着秦砚来到前院，前院有观鱼亭，秦砚便打算在里见那些来给他拜年的晚辈。

老管把位前来拜年的客人请进了门，为首的是承王秦照，身跟着年幼的皇子，他们撇下仆独自入内，看见秦砚便上前参见：

“皇叔新年好。”

秦砚抬手：“起来吧，有心了。”

“谢皇叔。”人谢过起身，老管按照规矩，命人准备了热腾腾的茶点放在花厅里，请诸位客人前往享用。

小皇子跟着去了，秦照却上了观鱼亭，先是看了一眼站在秦砚四轮椅旁的贺平乐，然在秦砚身边坐下，切问道：

“还在正月里，皇叔怎的要留在样冷清的宅子里？”

“王府到处台阶，行走不便。”秦砚解释。

秦照看了看他的四轮椅，明白秦砚的意。

秦砚让他自行倒茶喝，秦照也不客气，兀自拿起茶壶，先给秦砚倒了一杯，然给自倒，端起茶杯正要喝的时候，看了眼贺平乐问了声：

“你喝吗？”

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宫宴上，贺平乐在浓雾中教训过那神神叨叨的北辽术师，秦照就对略有改观，就连爹背下黑手，给兵部施压，让兵部给在保康门站岗的秦照调岗之事也懒得计较了。

嗯，没错。

聪慧过人的承王殿下到现在仍然坚信，当初兵部的那纸让他熬了一月大夜、扫了一月保康门的调遣令，是出自贺啸天之手，根本没想过真正的幕黑手，正和他对面饮茶。

贺平乐摇头表示自不喝。

秦照饮下第一口热茶，然就捧着茶杯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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