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里里外外全都擦干净了，吴辛才放下手里的纸巾盒，面带尴尬地坐回原位，说：“不好意思，刚刚喝太急呛到了。”蔚澜看着他脸上因剧烈咳嗽而泛起的潮红，回道：“没关系。”随即视线下滑，落在了他大腿上，说：“先洗个澡再休息吧。”吴辛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也被打湿了很多，尤其是某个关键部位一片深色，看着极为不雅。他猛地站起，装作不经意地扯了扯上衣下摆，说：“那就麻烦了。”跟着蔚澜走下楼梯，吴辛这才明白进电梯前他说的那句“我家门在楼上”是什么意思。这是幢跃层公寓，两层楼靠一道旋转楼梯连接。上面的玻璃房是没有卧室的，刚刚只顾着惊讶，竟没有发现。而下面这层显然看起来更符合“家”的定义，客厅阳台卧室一应俱全，除了大门。到了浴室门口，蔚澜止步，叮嘱了吴辛几句就转身走向了走廊另一头。吴辛三下五除二地洗完澡，按照蔚蓝的嘱咐从壁橱里拿出干净的浴袍换上，又将换下的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再三确认腰带系得非常扎实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听到声响的蔚澜从对面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着吴辛走去，说：“房间整理好了，你早点休息。迟点我送你回学校。”吴辛不加思索地笑着谢绝：“真的谢谢你，蔚先生。学校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也很方便的，没必要再麻烦你一趟。”蔚澜沉默了几秒，低声道：“不麻烦的。”“但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吴辛异常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心情有些微妙。他自认脸皮没有整容加厚过，对蔚澜如此周到的善意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全盘接受。所幸蔚澜这次没再坚持，两人互道晚安后就走进了吴辛身后的浴室。吴辛一路踩着小碎步奔向蔚澜准备好的房间，长这么大头一回穿浴袍，他不是很适应。关门时视线扫过对面房门，他有些惊讶地发现上面居然安着道密码锁。紧接着又暗道自己大惊小怪，蔚先生这么有钱家里自然要做好严密的防盗措施。躺在柔软的床上，吴辛好奇地打量起房间，得出一个结论：这里之前肯定没住过人。不说家具摆设上还覆着层未拆封的薄膜，就连空调吹出的冷气都带着股新机的味道。看来蔚先生家里没怎么接待过客人，不像他家，每年过年他都得被迫让出卧室在客厅打地铺。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吴辛很快进入梦乡。天甫一亮，吴辛多年的生物钟便准时起效，他睁开眼，对着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脑袋才逐渐活络起来。他起身将被子床单全部铺平理顺，关好空调，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来到浴室。看见搁在盥洗台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以及并排放着的毛巾牙刷时，他愣了两秒，才拿起来穿上。洗漱完整理好，吴辛看着自己刚刚用过的牙刷，犹豫了半晌伸手将它塞进了口袋。总不能用了一次就丢吧，有点太浪费了。最后他轻轻踏上旋转楼梯离开了楼下。经过中间那张长桌子时，他停下来想了想，在桌面上找了支笔，又返回昨晚坐过的沙发前，抽了张茶几上的面巾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将笔放回原位后，吴辛静悄悄地离开了这座房子。与来时不同，天台的电梯无需周转便可直达一楼。几分钟后吴辛就走出了大楼来到路边，他招了辆的士，上车前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楼顶，只见玻璃幕墙上反射的晨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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