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认真听着，目光跟随赵轻涯的手指在纸上移动，片刻就把所有的内容都记在心里。

“这上面有地，还有人。”赵轻涯，“这些人都是死人，在高百龄停留当地时死去的人。”

“我怀疑他们是变成鬼被带走。”黑衣剑客身体前倾，朝朱标的方向压压，皱着眉『毛』，认真而又冷静，“这个想法也许太过异想天开，但我觉得……”

“我觉得真相就是这！他一定是掌握让人轻易化鬼的办法！”

如果是邹普胜在这里，一定会激动地握住赵轻涯的手，摇得他像是坐跳楼机，后狠狠肯定他的说法，赞叹他的智慧，把他夸出七八百朵花来。

但是他人不在这里，就没办法证明这个消息是真的，朱标和赵轻涯只能靠猜。

赵轻涯问：“你认为这有没有可能？”

朱标下一秒就：“有。”

“你不信也正……”赵轻涯瞪大眼睛，“你信？”

“世上的事千奇百怪，哪里有什么不可能。”

“好！”赵轻涯又拍一下桌子，又将咸豆子们都震起来，“那我就继续和你说！”

“鬼既被带走，那就一定会被安排在一个地方住下。”赵轻涯，“我从各类人那里听到，如果情况允许，地理位置又足够特殊，在每黄昏之时，就可看到一座鬼城。鬼城上挂着硕大的牌匾，提是酆都。”

“我们的民间传说里有黑白无常，有阎王，还有牛头马面，虽大都知这不是真的，但类似的故事也有人编。”

朱标：“是。”

“这次可不一。”赵轻涯的怀里好像放蓝胖子的袋，东西掏也掏不完，他又拿出一枚纸钱来，“你看，这不是活人的钱币，这是那座鬼城里流出来的！

朱标把东西接过来。

纸钱颜『色』惨白，不大，造型款式普通，模仿方孔铜钱制成，但是入手冰凉，如同铁块，上面的纹路和雕绘栩栩如生，中间刻着一个阎王，左右写酆都鬼城几个字。

淡淡的阴顺着它四处外溢。

这枚鬼钱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能够散发阴，说明它一定是被许鬼类触『摸』过。

放在活人的世界推理，被许人都『摸』过的东西，『摸』到阳都可外溢，那一定是钱。

“这说明鬼城真的存在。”赵轻涯，“也许那就是高百龄的老巢，我的目标就是找到它。”

朱标迅速把事情理一遍，觉得赵轻涯不像是在说谎，逻辑也可自洽，没什么破绽。

他加入镇妖处估计是为得到高百龄的消息——但是可惜，他们那里收集的情报也不，不过在基础信息的处理上，老朱同志手里握着户籍消息和人流动情况，肯定是比他强的。

“你对我师父说自己是要捉妖，这是怎么回事？”朱标点点桌子，“我和高百龄确实有仇，你要找他，我能帮忙，可是这最后的疑点，你得说清楚。”

“嗯。”赵轻涯『摸』着下巴，“这个么…恩人最近有急事处理，似乎是她的老朋友出事。所她拜托我来处理处理河中突出现的妖怪。”

“老朋友？”

“她的老朋友住在武昌城。那里是陈友谅的地盘，我知高百龄就是为他服务的，里面可能有什么牵扯，具体不太清楚。”

“那这妖怪与高百龄是否有关？”

“不知，她没说。”赵轻涯一摊手，耸耸肩，“管它呢，捉就是，听吩咐就好，想太会累的。”

朱标已把赵轻涯肚子的存货掏个干净，足够满意，也就不再问。酆都令的事他还不算说，此人再表现得无害，也需要观察观察。

“事情我都讲。”赵轻涯，“小友，我把你们几个送到洪都就会离开，至应天呢，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来找你，你可别不认账，我个联系地址吧？”

“不用，我你这个。”朱标取一个金边包木的牌子他，“你到时候报我姓。”

赵轻涯接过东西看看，放在袖子里收好。

而外面坐着的张中竟真的钓一条鱼上来，也不知没有鱼饵没有勾子是怎么做到的。

他把鱼扔兴奋的橘非，扛着钓鱼竿走进来，用脚勾住周颠，踢足球一把他勾到船边去，一屁股在他躺着的地方坐下。

周颠被拖过去，竟还没有醒，翻个身面朝木板，趴在那里，一头『乱』发四散垂下，继续呼呼大睡。

张中整理着袍袖，钓上一条鱼来觉得自己很是不错，『摸』『摸』胡子问：“你们聊完？有没有酒？”

他是只闲云野鹤，除对朱标上心，其他一切皆不想管，哪怕听清楚他们的对话，知有人要搞这的阴谋，也不怎么关心。

还是喝酒来得重要。

就在此时，天『色』突巨变。空中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的向下劈来，每一滴都好像一把小刀，冷白而残酷，黄豆大小，转瞬间匆匆投入江中。

蹲在最外侧吃鱼的橘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得湿透。

水中伸出一条枯萎的藤蔓，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卷住橘非的尾巴，将它拖出渔船。

“老板———”

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空中抓挠几下，就没入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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