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南和赵锦绣吃完饭也没立刻屋。
两人走在小道,一边说着话,一边消着食,说得最多的自然还是赵锦绣,一边爱不释手把玩着刚得到的礼物,一边颇为慨地同人说道:“没想到燕姨今日会发这么大的火。”
原本也只是想解释下他为什么晚归的原顺带再吐槽下魏家人做事太过分,左右这事就算他不说最后也会传到燕姨的耳中,与让外头那人添油加醋不知道传成什么样,还不如亲自和燕姨说。
顺带还能给魏家人点眼『药』。
只是起初,心里还有担心燕姨知道此事把怒气对准谢池南,没想到燕姨虽然一样斥骂了谢池南,但最让恼怒的还是魏家人,甚至这一份恼怒中还饱含着一丝护犊子的心。
“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好事。”
这雍州城传播最广的不就是谢池南和家里关系不好?这才让魏垣区区一个刺史之子都敢挑衅到谢池南的前来,如今由燕姨出,那传闻自然不攻自破,日后那人看见谢池南也就不敢再胡『乱』传播什么了。
想想今日还真是一个让人高兴的日子。
虽然午间,看到谢池南那本册子时有那么一点难过,傍晚的时候听到魏垣说得那话也很生气,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开心的。
谢池南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他以后去再也不用独自一个人对空『荡』又漆黑的屋子了,城中的百姓也开始对他改观了,而且还知道谢池南并未缺席的及笄礼甚至还拿到了这一份迟到的礼物,最最最重要的是燕姨现在也开始维护谢池南了……虽然那一份维护还不是那么明明白白,还带着一丝不忿和扭,但至少也算是有了变化!
比以前好多了。
心里高兴,脸的笑也藏不住,尤是那一双熠熠生辉的杏眸仿佛藏着满星辰一般,此刻就这样笑看着身边的谢池南。
看人的时候永远是那么专注,谢池南是块木头也能发现,何况他和木头从来搭不边。
“看我做什么?”
他扭头去看赵锦绣,与四目相对时,看到那里的专注和笑意,谢池南也不知怎得,心里竟蓦地一动,就像细小的石子砸进湖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只一下就不见,但也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
这让谢池南不禁皱了眉。
赵锦绣却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仍旧笑盈盈地,也不说,只拖长含笑的嗓音,“没什么呀。”
谢池南看一眼,没说话,想到自己心里那说不清的悸动又抿了唇,只是见手里还握着那块木雕,原本紧皱的眉眼倒是慢慢舒展开来,就连唇角也没忍住又往翘了一,少郎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语气带着骄矜和自得,就差双手环胸睨了,“行了,藏起来吧,堂堂一个郡主,倒像是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赵锦绣听出他话中的自得,略带语地瞥了他一眼。
谢池南这人还真是三不打房揭瓦。
不过这样拿着也的确不是事,要是头弄丢了,这地方乌漆嘛黑的找起来也麻烦。随了他的意,轻轻“哦”了一声,小心翼翼藏到了自己的荷包里,只是想到什么又和人提了一句,“那你过几日陪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
“燕姨的生辰礼物,我不去买了?还有我来雍州,怎么着也得给生安他寄点东西去吧,正好我写了家信,头买好让人一道送去。”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家,打算让随行的侍从先去一半,等日后打算走了再给家中写信让他来接。
谢池南没意见,点了点头,又听说,“你再给我找个孔匠。”
“孔匠?”
他低眉看,不大明白,“你要干嘛?”
“你给我的木雕呀,我打算让人给我钻个孔,这样就可以每佩戴了。”很喜欢谢池南送的这份礼物,等钻好孔就可以每系在腰,走哪带哪,低头就能看到。
谢池南没想到这么喜欢这份礼物,心头滚烫,唇畔的笑更是怎么也藏不住,正想调侃几句让好好夸他,只是一扫的腰间却看到一块熟悉的玉佩。
笑意忽然顿住,剑眉也轻轻拧了起来,他长指微蜷,声音也低了一,“怎么还带着?”
“什么?”
赵锦绣正装好木雕又把荷包的两根绳子一系,抬眼瞧见谢池南正盯着自己的腰间,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瞧见腰间那块玉佩时,脸的笑意忽然也顿住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块玉佩,或许是习惯了吧……
这是濒之际,唯一抓到的东西,也是醒来时,手中牢牢握着的东西。
的生命与这块玉佩息息相关。
更何况,还没有找到的救命恩人。
实幼时的记忆已经有淡了,很多事都已经记不清了,可始终记得在那冰冷的水中,曾有一个人用双手牢牢抱着,也记得耳边有那么一道声音——
“醒来,睡。”
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没有这么一道声音,或许赵锦绣早就放任自己陷于那深潭之中沉睡不醒了。
指腹轻触那冰凉的玉佩,赵锦绣唇畔轻弯,抬头瞧见谢池南抿着唇,还一脸不高兴地盯着腰间那块玉佩,不由有奇怪,“你干嘛?”
“……没什么。”谢池南撇过头。
可赵锦绣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他此时的绪不对?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小时候很多记忆都记不大清了,但有记忆还是存在的,就比如知道落水,谢池南在床前待了好几,谁劝都不走,刚醒来那会,第一眼看到的也不是人,正是谢池南。
从小就习惯欺负的人,那见醒来却白着一张小脸,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先把抱住了。
至今都能忆起他抱着时微微颤抖的身子。
想到那段时间谢池南总跟在身后,几乎算得是亦步亦趋了,后来还听阿娘说,谢池南特地找人去学凫水,大冬的也往水里扎。
赵锦绣的心里热热的,就像是被人灌入一阵暖流。待瞧见少沉闷的脸,更是忍不住抿唇笑了下,“谢池南。”轻声喊他,见他不搭理,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胳膊,“不高兴了?”
少没看,只依旧看着前方,嗓音又沉又闷,“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为某人觉得没有保护好我啊。”赵锦绣的尾音微微翘起,一双眼睛也跟猫似的往翘着,笑着宽慰处于自责中的谢池南,“好啦,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吗?”
谢池南终于肯扭头了。
他低眉看着,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喉咙里也跟呛着什么似的,显得嗓音更加沉了,“可你差点就了。”
他不高兴的不是为赵锦绣一直记着那个只见过一甚至没看清脸的救命恩人,而是自责赵锦绣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的身边,那个时候的赵锦绣该有多害怕?该有多绝望?
一定也喊过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出现去救。
可他却为跟人玩而和生气。
谢池南不由捏紧了手指,
赵锦绣出事后,他请人教他凫水,他把赵锦绣那日一个人所受过的也一一受了,那种扑而来的窒息、贯穿耳朵的水,让他喘不过气也睁不开眼,你甚至没有办去对抗什么,就好像你拼命想向挣扎,却还是被一只形的手拉着往更深处下沉。
就是为他曾受过,知道那种濒的觉,才更为自责。
“那次要不是我和你吵架,你也不会……”少忽然垂下眼睫,嗓音轻不可闻,可那语气中的压抑和自责却让身旁的空气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那日是赵锦绣祖父的生辰。
赵锦绣打小就长得出挑,那日更是打扮得像观音座下的小仙女,几乎是一出现就被众人包围了,等谢池南到家的时候,都已经和人玩起了投壶,一堆和同龄或是比大的男孩子围在身边献殷勤,他当下就有不高兴了。
以至于后来赵锦绣来找他玩,他也不曾搭理。
赵锦绣起初还不明白,甚至还跟在他身边得意洋洋说起自己投壶的战绩,他越听越心烦,最后直接丢下人就走了。他听到赵锦绣在身后喊他却没有止步也没有头。
再后来——
等他消气想去找人的时候,却听说赵锦绣落水了。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多,谢池南也依旧记得那日他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心跳仿佛在那一瞬间停住了,呼吸也仿佛没了,明明那是个艳阳,他却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冰水,让他四肢百骸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你怎么又开始了?”
赵锦绣有奈,“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那事和你没有关系。”
虽然的确是为谢池南丢下才气呼呼跑到那个鬼地方,可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小心,好好走着路都能摔倒,偏偏运气还不好,直接踩着一颗石子,身子一晃就直接一头扎进了水中。
看着明显绪还不大好的谢池南,赵锦绣直接使出自己的杀手锏,抱着他的胳膊不住晃动,就跟小时候和他耍赖撒娇似的,“不开心了,我现在不是安然恙活着吗?”又换了个话题跟人说,“你还没去看过你的院子呢,走,我一起去看看,你肯定都要认不出来了。”
说完就直接扯着人的胳膊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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