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亦承看沈初一，笑笑：“还是能判断的。比如我刚说，果园路面用的石料是灰岩，而一块用的则是花岗岩。但灰岩跟灰岩、花岗岩和花岗岩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只是比较两者是不是同一批原料，肉眼能做一个大概的分辨。但更具体的分析，就需借助设备，不同地区岩石含的矿物元素也会很大差异。”

卫重远正想问沈初一，问些做么。

沈初一已经从口袋掏出来一把东西，摊开递给谈亦承：“你比较一。”

她上放着的是几块工地上非常常见的石料，还一些大概是抓石料时一抓来的砂子。

谈亦承微微挑眉，朝她走来，拿她中的石子看看。

他点头：“跟的应该是同一批。”

卫重远连忙跑过来，也拿着石子看，可他怎么都看不明白：“石子不都样吗，沈初一你是从哪儿抓的石子？”

“湍丰桥工地。”

沈初一回答，又看谈亦承，“能确定是一样的，不用再看看吗？”

谈亦承笑容清浅，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上几块，和地面用到的都是花岗岩，花岗岩很多种，不同地区的花岗岩成分也不同。从岩石学特征来说，些是碱长花岗岩，其中还含白云母……”

“稍等，我车上工具，凿开看剖面会更清楚。”

“别别，不用麻烦，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一样的东西，谈老师您是专业的，你说是就是。”

卫重远连忙看沈初一，“那么，初一你么时候装工地的石子？比较干嘛？哎……刚谈老师说部分使用到的砂石更贵，却没配比混合好，明显不合理，糟蹋好材料。除非部分质量更好更贵的材料，买来其实更便宜甚至不钱……”

卫重远立刻抬头。

罗静璇眼睛也眯来。

显然，两人想到一块儿。

果园路面是正常用的便宜材料，个拐角处原本应该用剩料或者废料填充，最多不过是跟果园路面一样的材料，没道理用更贵的材料。

除非，是人从湍丰桥工地偷好材料拿出来便宜卖。

而只偷材料卖，却在混凝土配比面完全是行，好材料不得好用，用来连差材料都不如。

工地材料被偷很常见。

卫重远和罗静璇的关注点也不在儿。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另一件事。

两人一看沈初一。

沈初一之前在湍丰桥工地，明明确切算出来祝欣欣就在某个位置，可他们翻遍工地都没找到，只在大货车底盘面找到一点疑似祝欣欣失踪时穿的裙子的蕾丝布料。

他们敢说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神棍都是骗子，但沈初一绝不是。

那若是沈初一没错的话，祝欣欣为么不在工地？

看看沈初一，又看看那一堆疑似从工地偷运出来的混凝土材料……

卫重远不由得抿唇，点害怕，又极其愤怒。

祝欣欣……

会不会就么被“偷”运出来？

谈亦承刚是职业病犯，经常面学生，学科上问题，哪怕是最浅显的问题，他也会不厌其烦地详细解答。

所以当沈初一询问的时候，他意识地就想拿地质锤过来敲开岩石，给她做个详细的解释比。

卫重远的话，让他回神，眼前几位不是他的学生，不需那么详细的解答，只一个结果。

不过，谈亦承明显发现几个人表现些奇怪。

再联想到他们的身份就明。大概，是跟办案关吧，他也不便多问。

就在时，远处摩托车发机的声音响。

很快，一辆摩托车就出现在几人的视野中。

车上的男人身材高大。

摩托车一个急刹停，男人看到被轧得『乱』七八糟的路面，口气很冲：“你们干的？”

谈亦承上前一步：“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路况。”

卫重远上前说道：“那是你的果园？你用的混凝土不合格，都几天，还没凝固？”

男人：“么不合格，我昨天弄的，今天当然还没凝固好，你们开车不小心轧坏我的路，怎么，还打算抵赖不成？”

谈亦承：“我轧的，我会赔偿。”

卫重远无语：“好心提醒你混凝土不合格，你还不领情呢。再说，你混凝土哪儿来的你敢说吗？”

男人火气又冒上来：“怎么不敢说，当然是我买的，不让还能是凭空掉来的！你们到底干么！”

罗静璇脸『色』严肃，掏出自己的证件出示：“问你几个问题。些混凝土是跟谁买的？知道我们为么过来吗？工地报案说建筑材料被偷，而你边用的，恰巧跟工地丢失的材料是同一批。”

“……我……哎，不是，你们凭么说我材料就是工地被偷的？我是正规买的！”

“我们确定批材料就是工地被偷的那批，没证据我们会『乱』说？”

罗静璇冷声道，“你是掏钱买的，但卖给你的人，可能是偷的。说说吧，些材料跟谁买的？”

男人气焰顿时弱来，咬牙切齿：“娘的小兔崽子，就知道他不靠谱，难怪车料便宜300块钱，原来是搁儿坑我呢！”

男人打电话骂那小兔崽子，被罗静璇拦住。

“个案子很大，不光是一车材料的事。既然料不是你偷的就跟你没关系，但你配合我们警，否则破坏案情……”

“行行行，我一定配合，真跟我没关系！”

“样，你给他打电话，我会在一边教你怎么说。首先，你问还没么便宜的料，你果园其他地也用。如果他说，就让他再拉两三车。如果他说没，你就说可惜，再问问他，拉正常价格的料看他肯不肯。”

罗静璇说道，“如果他推脱事忙，不肯拉，或者是介绍叫别的车拉……你就想办法约他出来吃饭喝酒……放松点别紧张，我在机上打字，教你怎么说。”

罗静璇又过去给卫重远交代，让他去给鲁队打个电话，报告一边的情况。

但只是报告一，让鲁队稍后派人带工具过来帮忙检查些混凝土。

卫重远去远处打电话。

边，罗静璇在教男人给那个小兔崽子打电话。

谈亦承站在沈初一旁边，眉头微挑。

很显然，绝不是一简单的工地建筑材料失窃案。

毕竟，警察还是他给带来边的。

他看沈初一。

沈初一也在看他。

四目相。

她的目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的样貌衣着，还刚卫重远说的高考……可以推断出来，她应该是高三生，马上就高考。

个年龄的生，十七八岁，还没出象牙塔，单纯美好，异『性』通常会带着天然的羞涩……

而他也知道自己的在条件不错，平日哪怕不修边幅，也少不同『性』异『性』的各种目光。

可她看他的眼神，跟其他所人都不一样。

坦然地……欣赏？

他形容不来。

从未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如此匮乏，绞尽脑汁都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哪怕是跟他四目相，她也丝毫没逃避的意思，该看还看。

反倒是他，被她看得点……

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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