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些似懂非懂的东西，她早已懂得，有些问题，她也不再追问。

妈妈带弟弟去参加夏令营那天，她的大录取通知书寄到家。

只有她和爸爸家，爸爸喝了不少酒，又哭又笑。

他说：“朵朵，一转眼你都该上大了，当年你质问爸爸的问题，爸爸现可以答你。当年故中，救了你妈妈的，不是我，是你平安叔叔。”

朵朵绷着脸。

需要答吗？她质问爸爸的时候，心里其实就已经清楚了。

只是她想听到爸爸亲答，可这个答案，她8年才得到。

“大时，我『性』格外放，你平安叔叔『性』格内敛，我直到来才知道，他喜欢你妈妈好多年。”

“他怕跟你妈妈挑之，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一直给你妈妈信，却从未署名。你平安叔叔的书法很好，会好几种不同字体，都很漂亮。”

“偏巧那时候我也追求你妈妈，信上的字体不是你妈妈熟悉的，你妈妈就以为信是我的，只是拜托平安叔叔帮忙带去给她。”

“她和平安初中高中都是同，还同桌过，大又是同，太熟了，你平安叔叔大概是太内向太小心，你妈妈可能都没想过，你平安叔叔会喜欢她。”

“那次故，火车侧翻的时候我被掉下来的行李砸到腿，又多，我根本挤不出去，是你平安叔叔帮我挤开群，把我推出去的。”

“我出来了，他还里面救。”

“来我现你妈妈还没出来，就连忙求救，可当时太『乱』了，到处都是求救、哭喊……”

“你妈妈已经昏『迷』，你平安叔叔把她托举起来，我找帮忙拉她上来，再头去找你平安叔叔，已经……看不见了。”

“来找到的，只有一具尸体。好些个被平安叔叔救了的，都痛哭不止，平安叔叔也被上报见义勇为。”

“你妈妈那次受伤很重，昏『迷』好几天才醒来，还感染高烧……等她脱离危险，她以为是我救的她，我默认了。平安叔叔已经过世，我……怕你妈妈会愧疚一辈子……”

“是我的错，我本想以再跟你妈妈坦白，可谎言一旦开始，想要停止，就需要莫大的勇气。爸爸不是英雄，爸爸才是胆小鬼。”

“你妈妈答应跟我一起，她问我是不是得到了就觉得不珍惜了，我不白。她说以前追她的时候一天一封信，一起了就一条短信。”

“我这才知道信件的……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平安原来也喜欢你妈妈。”

“我根本无法说出真，我不敢用中文给你妈妈信，我着英文情书，法文情书……”

“对不起朵朵，爸爸不是你心目中那个超级英雄，爸爸是个胆小鬼，连坦诚的勇气都没有呜——”

尹朵朵站起身来，了房间。

8年前，一岁多的弟弟『乱』爬『乱』翻东西，把妈妈珍藏的东西都给翻出来，掉落出来一些信件。

她知道这些都是爸爸妈妈恋爱时候的信件，她无去看，只是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其中一封。

那字体……

太熟悉！

她立刻打开其他信件，所有信件字体都是一样。

这不是爸爸追求妈妈的时候给妈妈，让妈妈非常感动的信吗？

为什么这信件上的字体，那么眼熟！

曾经守护灵哥哥教她练习书法的时候，她问过守护灵哥哥会几种字体。

守护灵哥哥给她了好几种字体，每种都特别漂亮特别好看！

她说她不想原来的，要另一种。

可守护灵哥哥却说不行。

那是守护灵哥哥唯一一次没有顺着她。

她生气了。

守护灵哥哥哄了她好久，又答应以每天给她多讲半个小时的故，这才把她哄好。

她的那个宝贝得不行，别看来上面全都是空白的笔记本里，都是守护灵哥哥陪伴她习时候的字。

守护灵哥哥了之，一开始她很生气，把跟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丢到垃圾桶。

可刚丢下，她就又悔，疯一样全都找来，束之高阁。

但没过多久，她就受不了，又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出来，尤其是那个笔记本。

她一遍遍地看那些只有她能看到的字。

其中就有守护灵哥哥向她展示的时候了多种字体。

再没比她更熟悉这种字体了！

当看到那些“爸爸给妈妈”的信件上，全都是这种字体时，她彻底懵了。

才7岁的她，白什么，又不完全白，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质问爸爸，那些信到底是不是他给妈妈的？

爸爸说是，表情却很不自然。

她看得出来爸爸说谎。

她又质问爸爸，当年救妈妈的，到底是谁！

然，直到8年的现，她考上大，爸爸才终于把一切真告诉她。

其实，她质问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真了。

客厅里，说出了藏肚子里将近20年秘密的尹涛，趴桌子上，呜咽不止。

门外，因为不放心丈夫和女儿，也是想庆祝女儿拿到大录取通知，高洁安顿好夏令营的儿子，就提前家，打算给女儿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些话。

手里准备送给女儿的花，被她抱得变了形。

没有知道，初二时，她跟平安表白过。

她橡皮上：“平安，我喜欢你。”

他把橡皮推来，反面多了一句：“好好习。”

*

考上大的尹朵朵，本以为自己可能是班上年纪最小的。

可没想到，班上竟然还有一个比她更小的！

第一天上课，辅导员就说让班上同们多多关照一下班里的两位年纪较小的同。

他叫苗平安。

是守护灵哥哥的父母捡的弃婴。

继承了守护灵哥哥的名字，也叫苗平安，比她小几个月。

听说他先天『性』大脑育不全，俗称脑瘫，被亲生父母遗弃寒冬腊月，是守护灵哥哥的父母将他捡家，好好抚养，为他看病，养育他长大。

还听说他小时候耳朵不灵光，但来好像好了。

嗯，现确实是好了。

她低叫了一句“苗平安”，他立马就看过来。

她其实有些不太开心的。

平安这个名字，是独属于守护灵哥哥一个的。

被他占有了，就好像是占有了守护灵哥哥的一切，包括他的父母。

她知道不该讨厌他，可就是忍不住讨厌。

反正他肯定不知道她是谁。

从辅导员到任课师，还有班上的同，都很喜欢他。

但她就不。

她就要讨厌他，不理他。

且有那么多喜欢他了，不缺她一个，她就自己心里默默讨厌好了。

同寝室比她大的几个同都笑她，小平安很好，很有礼貌也特别勤快，你怎么那么不待见他呀。

她说看他感觉不顺眼。

不接受调停，别也没办法。

反正不管有多少喜欢他，她自己讨厌也不碍着谁。

国庆假期，爸爸妈妈吵架，妈妈一怒之下外婆家了，爸爸带弟弟追过去。

她也不想家，就留校好了。

小树苗家远，国庆假期来车费也贵，他就也没家。

她已经从开坚持到现，就是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可很不凑巧，国庆那天，她例假来了。

她例假来得很晚，每次都特别疼，这次也很疼。

宿舍的同们家的家，见男友的见男友，逛街的逛街，她一个蜷缩床上，疼得昏天暗地。

她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校医务室，可是勉强下楼之，她就不动，抱着肚子坐绿化带边沿上一动不动。

“尹朵朵，你怎么了？”

“尹朵朵？”

她抬头，看到他的一瞬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瓮瓮气：“平安哥哥，我肚子疼。”

他背她去医务室，医生说她是痛经加低血糖，给她挂了水，小树苗跑前跑，又买水杯给她冲中『药』，她终于缓过来劲儿之，又送她宿舍。

宿舍门，她有些恼羞地瞪他：“之前我叫的不是你，你比我小，你是弟弟，小树苗弟弟！还有……谢谢！钱我会还你的。”

他没生气，反笑了起来，眼干净清透：“尹朵朵，我知道你。『奶』『奶』说你小时候找外婆家找错到我家那晚，给我们家带来好福气，你们的第二天，我耳朵就能听见了。”

晚上也不会再浑浑噩噩。

他头脑清，就好像缺失的什么东西，找来了，完整了。

他笑：“我也一直想跟你说一谢谢。”

还有那个仙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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