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鍂鑫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将王珩、褚云煊两人都炸晕了。王珩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他一直把褚安妤当做妹妹看待,在他的印象里,褚安妤还是当年的小女孩：“别胡说,再说阿煊再揍你,我可就不拦着了。”“我哪里胡说了。”金鍂鑫不满,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你们看，与其将安妤妹妹嫁给不知根底的人家，还不如嫁给你,至少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阿珩现在也不是白身了，这次若是再中了进士,便是现成的官老爷,安妤妹妹嫁给他不亏。而且阿珩家里人口简单，花婶婶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安妤妹妹嫁过去再没有吃亏的。”然后,他又对王珩说：“安妤妹妹吧,虽然你好几年没见了,但只看阿煊也知道她现在长得多漂亮。还有啊,现今安妤妹妹在整个帝都都是有名的人物,还被人评为“帝都双殊”哩，要不是外面那些不开眼的，这么好的媳妇能让你捞着吗。”金鍂鑫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的褚云煊都有点心动。之前他们是没有考虑过王珩,如今再想想，王珩真是个不错的人选。褚云煊以未来小舅子的目光重新打量了他一遍，细数他的优缺点。首先，外貌上宽肩细腰窄臀，乌发白衣，容颜俊美，勉强配得上他家妤儿。才学上刚刚得了冀州府的解元，也算过了。家世上就差了点，但家有富余，不算赤贫，这样的人进入官场后人脉少，进阶困难。但是不怕，他没有，他们褚国公府有啊，只要他与他妹一心过日子，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王珩少时救过他妹妹一次，他妹对他感官不错，褚云煊还记得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妹都对其念念不忘。而且，他们在一起后王珩要敢对他妹不好，就可以揍他丫的，量他也不敢还手。如此想想，王珩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褚云煊开始认真考虑王珩做他妹夫的可能性。王珩被褚云煊看得发毛，开口问：“阿煊，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心里凉嗖嗖的。”“我在想，你能做我妹夫的可能性有多大。”褚云煊拖着下巴沉思。王珩：……你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如此可怕的话！“你怎么也跟着金三一起胡闹，安妤妹妹和我怎么可能。”王珩都无奈了。金鍂鑫闻言立即不干了：“谁胡闹呢，我才没胡闹！要不是知道褚国公府不可能跟商贾之家结亲，我又没什么功名，否则我早就上门提亲去了。阿珩，你还是不是兄弟了，现在兄弟有难，你还不出手帮助？”说完，金鍂鑫又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迟疑地问：“你不会也相信安妤妹妹克夫的流言吧。”听此，褚云煊也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王珩被两人盯着，压力有点大，也有点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相信外界的流言，别说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死另有原因，就算不知道也不会相信。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切只是巧合罢了，安妤妹妹何其无辜？”“对！”金鍂鑫一拍桌子，举起酒杯，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来咱们把这杯酒干了！”喝完酒，金鍂鑫好奇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去提亲？”王珩无语了，感觉他们似乎一直没在一个频道上：“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提亲了？”金鍂鑫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指着他道：“你要始乱终弃吗，不是说不嫌弃安妤妹妹，怎么又说不去提亲，你还是不是兄弟了？”“始乱终弃是你这样用的吗。”王珩黑线，解释道：“咱们是不是兄弟，和我去不去提亲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好吗。阿煊还在这坐着呢，安妤妹妹的事，他心中定是有数的。”褚云煊端起一杯酒，不紧不慢地道：“不错，我也在想让你去提亲看看。”王珩惊诧地看向他，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才说：“你是认真的吗？你觉得我能去你家提亲？咱两家差距太大，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直接问当事人，你认真的？”“是。”褚云煊点头，看向他：“我认为你家你可以做主。”王珩：……“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问问先生他们的意思吧。”王珩无奈道。“父亲那里我自然会去问，现在我在问你。”褚云煊道：“你不用因为咱们兄弟间的感情而答应我什么，姻亲是结两家之好，但最后过日子的却是夫妻两个人。这一次，我不想再选错，也不想再让妤儿伤心，她再也经受不起新一次的打击，此次结亲不求门第高低，只求她幸福快乐。”金鍂鑫还要说什么，却被褚云煊制止，两人一起等待王珩的回复。王珩沉默了，扪心自问，如果给他一个能够娶褚安妤的机会，他会抓住吗？想了半天，王珩的答案是：会。自从王珩满十五后，花氏张罗的亲事又加上了他。因为两个女儿亲事皆不顺利，花氏在儿子的亲事上下了更大的心思。刚知道花氏为他张罗亲事时，王珩吓了一跳，他总以为结婚是离他很远的事，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也到了被家人催婚的年纪。不过，王珩怎么也接受不了十五六岁就成亲，好说歹说，以要读书为名才劝花氏放弃让他立即成亲的心思。中举后，若不是一家人立即来了帝都，占据了花氏全部心思，花氏肯定要旧事重提，催促王珩成亲生子。对于成亲，王珩没有什么抗拒，他只是不知道要和谁成亲，成亲对象是谁。王珩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谈恋爱的感觉是什么，上一世过了二十多岁也没牵过小姑娘的手，这一世婚事都有父母包办，成亲前能让男女双方见一面已经很好了，遑论让人正经八百地谈上一段时间恋爱。对于能娶褚安妤为妻，王珩是不抗拒的，甚至有些心喜，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小女孩的影子，乖乖巧巧地叫他珩哥哥。一想到这个小女孩可能会成为他的妻子，王珩的嘴角就不禁上扬。“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褚云煊看向王珩，目露满意的微笑。“是。”王珩也不拖沓，举杯道：“择日，我会让家母登门拜访。”褚云煊也举起酒杯，两只被子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吾必扫榻欢迎。”————王珩回到租赁的小院，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地聚会，最后怎么变成他要上门求亲了。王珩回来时，花氏和王玥已经从褚国公府回来，见道他，花氏便问：“怎么样？阿煊有没有说玫姐儿的事。”王珩便把褚云煊关于玫姐儿的猜测说了。花氏听完，算是放下一半的心：“那就好，只要玫姐儿没事就好。”然后叮嘱王珩：“你可要好好地复习，这次考试也许还关系到玫姐儿什么时候出来呢。”“我知道。”王珩点头。“不过，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花氏见他乖乖听话，又担心他把自己逼得太苦，“我想了，玫姐儿那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找机会和太后娘娘说的，咱们等消息就是。”“阿姐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关于这个王珩从来没有否认，劝他娘：“所以啊娘，你不要太担心了，小心身体。”“我没事。”儿子关心自己的身体，花氏很高兴，没有忘记她的初衷：“你也是，别累着自己，你还年轻，就算这次考不好也不怕，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啊。”这些话王珩已经听了很多遍，但每次听到心里还是感觉暖暖的。向花氏保证他一定会注意身体后，王珩就在想如何和花氏说褚安妤的事。向褚家提亲，一定要花氏出面的，就是这个口，王珩实在不知道怎么开。王珩在那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做为娘的花氏已经看出他有事没说，等了半天，还不见他开口，花氏终于忍不住问：“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你直接说吧，我承受得住。”花氏以为是王玫出了事，却被他瞒了下来，已经做好承受惊吓的准备。结果王珩的话确实把她惊吓住了，她腾得一下子从坐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王珩耳边有点泛红，羞涩地开口：“娘，你向褚家提亲吧。”“提亲，提亲……”花氏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在屋里来回走，转了一圈后突然抓住王珩的胳膊，再次问道：“向谁提亲，你再说一遍。”“娘，你别激动。”王珩顺着花氏后背给她顺顺气，道：“褚家，向先生的女儿褚安妤提亲。”这一次王珩说的很仔细，花氏听得很明白，但，哎呦老天爷呐！她家珩哥儿居然让她去褚国公府提亲，她就是再不懂也知道结亲应当门当户对，那褚家和她们相差太多。褚大人是很好啦，还教过珩哥儿读书，褚夫人也很和蔼，说话细声细语的，褚家小哥儿也不错，长得俊还懂礼貌，至于褚家小闺女更是出挑儿，读书习礼，温柔大方，看着就和她家的两个闺女不一样，不过……“珩哥儿，你没弄错吧，你要向褚家提亲，褚家还不把你打出来？！”“娘，有你这样埋汰自家儿子的吗。”王珩无语，这是亲娘吗，是吗，是吗？花氏瞧他：“我哪里埋汰你哦，我只是觉得咱们和褚家不配，你想人家一大家闺秀能嫁给你吗。我今天和玥姐儿去见褚夫人算是开了眼，你没看见褚国公府有多大，快赶上咱们整个儿一个县了，我和玥姐走来走去，都眼晕。以前我就觉得褚夫人有大家气派，这次去更是不得了哦，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就有八个，这还没算其他的小丫鬟呐。你想啊，安妤是褚夫人的亲闺女，派头能比她娘少吗。”王珩真没想到他娘会想这么多，他还以为他娘会很高兴和褚家结亲。“娘，抛下褚家门第，你真不乐意和褚家结亲吗。”王珩问。“这是能抛弃就抛弃的？”花氏横了王珩一眼：“一个人的出身、家族在他出生时就决定了。我只想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又不是万氏那个败家娘们，非要给儿子攀高枝，褚家咱们攀不起。”“娘，褚国公府门第虽高，但先生只是嫡枝三房，褚国公的爵位迟早是褚家大房继承，离开国公府，先生家也只是普通的官宦世家。先生一家在青桐县生活六年，他们为人怎么样您还不知道吗？这次您去国公府，褚师娘是否给了你脸色看？”“这到没有，褚夫人待咱们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她还夸了我的刺绣咧。”花氏实话实说：“褚夫人为人是没的说，她知道了玫姐儿的事还安慰我来着。如果他家现在还是县尊之家，不用你和我说，我都要去给你提亲。但现在不同，你这样贸然去提亲，人家还以为你有啥企图哩。”王珩只好把他们在酒楼时发生的事说了：“也不是贸然去提亲，明天我会去见先生，看先生怎么说，如果先生也愿意，再请您出马。”“原来是这样。”花氏恍然大悟：“没想到安妤身上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怪不得我今天见她时看她没精打采的。”“怎么回事，安妤妹妹还没恢复过来吗？”王珩没发现他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儿紧张。花氏啧啧两声：“这还没进门，你就关心上了，等进门后，我是不是就靠边站了啊。”“娘，您想多了。”王珩只好先把眼前犯了小孩病的人哄好。“行啦，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想媳妇了。”花氏哼哼两声，道：“我看着安妤那丫头精神确实不好，外面的闲言碎语传到她耳中，心里肯定不好受。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我将玫瑰水晶簪送给她时，还看见她笑了呢。”说着，花氏反应过来，瞪着王珩，怀疑地问：“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在送小姑娘簪子的时候就惦记人家啦，等到褚小子一提出，你便顺水推舟应了。”“娘，你看我是那种人嘛。”王珩瞪着无辜的双看着她。花氏同样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再说是。至于真的是不是，只有王珩自己知道了。————第二天，王珩收到褚家的帖子，准备去见褚凌云，他的先生，以及未来的岳父大人。褚凌云已经在家等候多时。昨天褚云煊回到家后，就到父母的房间将王珩要提亲的事说了，并且他还为好友说了好话：“阿珩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为人怎么样，父亲知道的最清楚。阿珩家看着是单薄了点，可是到了我们家这种程度，根本不需要锦上添花，只要阿珩能对妤儿好，比什么都强。而且，阿珩是个知道上进的，从这次乡试他为冀州府的头名解元就能看出他平时的努力，按照这个势头，阿珩高中只是早晚的问题。”褚凌云和儿子想到了一处，一拍大腿：“我以前怎么没想到！阿珩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褚夫人有点担心：“我们已经和阿珩有五年不见了吧，人说三日不见还当刮目相看呢，五年不见，谁知道他长成了什么样？要是他变了，苦的可就是我们的妤儿。”“娘，你放心，我和他见了面，能感觉到他没变，而且现在人长得可俊俏了。”褚云煊拍着胸脯保证。褚夫人不信：“我可不放心，上次你还说周业是君子，结果呢？”褚云煊无话可说，周业确实是他眼瞎。“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等明天见见真人就知道如何了。”褚凌云最后拍板决定：“阿梅，明天你也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咱就不嫁。”褚夫人点头同意。第二天刚从早朝上下来，褚凌云就请了假，回家换了常服等待王珩的到来。这次褚家招待王珩没在平时会客的大厅，而是移到自家的客厅，客厅摆放了一面屏风，褚夫人就坐在屏风后。褚云煊将王珩领到客厅，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便离开了，王珩深呼一口气，迈进了门。王珩见过褚凌云很多次，却没有一次如此紧张。也许是心态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就不同，王珩总感觉今天的先生非常具有威严感。王珩行过礼后，褚凌云指着椅子说：“坐。”王珩坐下，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腿上，心手不受控制地冒出细汗。“听说，你要娶我女儿？”褚凌云慢条细理地吹着茶杯里的茶叶，声音不急不慢。王珩却被这句平淡地仿佛在谈天气的话惊得站了起来，他实在没想到褚凌云会直入主题，有些结巴地道：“是、是的，先生。”说完第一句话，王珩忽然感觉轻松了，接下来的话也说的顺溜：“我知道我现在功未成，名未就，贸然求娶非常唐突，但我有一片真心。我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但我保证，若得安妤妹妹下嫁，愿此生此世只此一人，绝不染二色，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突然，褚凌云双目如刀，锋利地看向王珩，王珩无所畏惧，坦然相对。过了一会儿，褚凌云放下手中的茶杯，对他道：“好，我信你。”王珩向着褚凌云深深一拜：“学生必不辜负先生的信任。此生，珩无法保证安妤锦衣玉食，但必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比这只杯子更好。”只见，刚刚还握在褚凌云手中珍之的茶杯，如今已在他掌下裂开丝丝缝隙，最终啪地一声，化为碎片。王珩感觉他的心也随着茶杯的碎裂碎掉了。简直太震惊了！认识十年，王珩从来不知道他家先生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就这样，谁还敢欺负他女儿，还不被他分分钟捏碎。王珩由衷地为周祭酒一家默哀。褚凌云很满意未来女婿眼中的震惊，挥挥手将人赶走：“去吧，去找阿煊，他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是。”王珩恭敬地退下，生怕惹得未来岳父不高兴了，也给他来一下子。当王珩走到门口时，突然被褚凌云叫住：“记得早点儿来提亲。”褚安妤若不想再被人非议，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门婚事堵住好事者的嘴。对此王珩乐意之至，答应地非常爽快：“学生一定尽早安排。”褚凌云满意地将人赶走，对着屏风后的褚夫人道：“阿梅，你觉得如何？”褚夫人嗔怪地看了褚凌云一眼：“我觉得不好，你不是也已经把女儿许出去了吗。”褚凌云闻言，再也不装作霸气深沉的模样，将褚夫人搂在怀里，柔声道：“你也看见了，阿珩是个心正的孩子，这些年一直保持初心，将妤儿交给他，我放心。”褚夫人扭过头，没搭理他。褚凌云只好再说道：“我不是怕人被抢走吗，这才抢先下手。就阿珩那相貌，等中了进士，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会抢着要。好了，别气了，嗯？”这声“嗯”被褚凌云说的霸道又温柔，让人听了就脸红腿软，褚夫人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中不带怨怒，又有丝丝柔情，看得褚凌云心中一动。“妤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该来交流交流咱们之间的事了。”————王珩心有余悸地从客厅退出，转身就看见褚云煊站在不远处，见他出来，主动询问：“和父亲谈的怎么样？”“你说呢？”王珩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先生是会武功的？”褚云煊惊讶：“你不知道吗？我家可是武将世家，父亲就算走的是文科道路，也没落下家传武学。”王珩生无可恋：“我不知道，你没看见，岳父把那被子咔嚓一下就捏的粉碎，吓死我了。”褚云煊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父亲他威胁你了？”王珩看他：“不，这不叫威胁，这是震慑。”褚云煊：“……看来父亲已经同意了。”既然他父亲连出手威慑人的事都干了，那么这门亲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先生已经同意。”王珩点头，犹豫了下，还是红着脸问道：“那个，不知道安妤的意思是？”褚云煊见红着脸的王珩，心里酸酸的，一想到养了许久的妹妹将要被他叼走，就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好了，语气不禁酸了下：“我还没和妤儿说呢，你觉得未经父母同意，我能和她说啥？”“咳！你说的对。”王珩知道他问的有点唐突了，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先生说你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让我来你这里拿，是什么东西。”“是历届春闱试卷。”提到这，褚云煊也重视起来：“现在距离春闱还有几个月时间，你将我手里的试卷过一遍，这些都是父亲花大力气得到的，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心意。”“谢谢。”王珩心头微沉，他知道这样一份试卷意味着什么，对任何赴考的举子来说，它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现在说什么客气话都显得虚伪，王珩将这份心记在心里，心想这次科举定要全力以赴，否则太辜负为他付出的人。说完试卷，王珩有些扭捏地将一个盒子交给褚云煊，道：“阿煊，咱们兄弟什么也不说了，帮我把这个给安妤吧。”褚云煊没接，皱眉对他道：“你这属于私相授受。”“什么私相授受，不是有你这个大舅兄在吗。”王珩道：“再说了，我和安妤马上就要定亲了，我给自己未婚妻送东西有什么不对吗。”褚云煊没说话。王珩再接再厉：“里面的东西你可以先看一遍，然后再交给安妤，绝对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安妤对我的看法。像你之前说的，婚姻是我和安妤两个人的事，我总要知道她对我满不满意，是吧。”褚云煊被说服了，接过东西，警告地说：“仅此一次。”王珩连连点头。王珩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褚国公府，得到未来岳父的认可，使得他的心情非常美丽，想着选个黄道吉日让他娘上门提亲。只是还不等王珩高兴，褚云煊就传来消息，他和褚安妤的亲事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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