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受累了,快些歇着。”
崔沁扭头觑,“你怎么还不去敬酒?”
慕月笙『露』不快,“不必去了,我位兄长在前院宴客,还冯坤和陈镇等人挡酒,前回又不是没喝过...”怕崔沁生气,复又软声解释一句,“我想在里陪你。”
崔沁果然嗔了一眼,轻轻推开的胸膛,推着往外,“别闹,范阁老还在呢,你不能仗着自己是首辅就摆架子,多少喝杯回来。”
慕月笙得依她,遂踏步离去。
待再回来时,哪里是喝杯,简直是被灌得不成样子。
葛俊与蓝青一左一右将搀扶进来,崔沁见俊脸渗红『色』,眼尾都流一抹艳丽的红,高大的身子倚在葛俊肩,眼眸怎么都睁不开。
辈子都不曾见慕月笙失态,不由大惊。
“是怎么回事?”
葛俊半背着慕月笙往里头去,蓝青苦笑着立在门口,朝崔沁躬身作答,
“今日也不知怎的,冯大人与陈大人不肯替爷挡酒,反倒是怂恿着众人给爷敬酒,说什么爷回大婚该是心满意足,又是双喜临门,无论如何都得喝醉而归。恰恰陈瑜陈阁老也过门贺喜,率众劝酒,爷推脱不得,最后便样了。”
崔沁哭笑不得,定是今日签下的封婚议,叫冯坤与陈镇气恼,慕月笙今夜成了众矢之的。
倒是她害了。
蓝青折去前院宴客,边葛俊亲自伺候慕月笙沐浴来,葛俊一贯伺候慕月笙,既是醉成样,自个儿是没动的,崔沁又怀着孕,更不可能叫旁的丫头来伺候,能葛俊随侍。
片刻后,葛俊搀着慕月笙进来正室,将送至拔步床旁,利落退下。
慕月笙换了一身明红的中衣,双目微微阖着,高大的身子慵懒地倚靠在床沿一动不动。
崔沁见额前还水渍,便执雪帕为擦拭。
碰着,被蓦地给攫住,一双幽深的俊眸缓缓睁开,直勾勾盯着她,带着醉态又暗含汹涌。
模样儿倒是叫人犯怵。
崔沁软声道,“乏了,先睡吧。”
慕月笙听了话,似不恁,身子虽是往床挪,不肯松崔沁的。
崔沁无,得随爬床榻,慕月笙脚一勾,将挂着红纱的金钩给踢开,大红的帷帐如瀑布洒下,隔绝了外室明亮的红芒。
崔沁半跌在怀里,滚烫的温度贴在她胳膊,她吓了一跳,瞪着慕月笙,
“慕月笙,我怀着孩子呢,你清醒点....”
慕月笙身子一顿,明明是最端肃不过的宰辅,此刻如同鲜衣怒马的少年,裹挟着血气方刚的锐气,双目猩红,直勾勾盯着她。
崔沁见模样,不由气急。
还真是醉了,一回醉地可糊涂了。
可不能跟醉鬼较劲,她耐着『性』子哄着道,
“夜深了,我也乏了,咱歇下可好?”
慕月笙微醺的俊目罩在她脸,呆了半晌,愣愣点头。
崔沁又气又笑,还真没见过样。
跪在里,细心将被褥往身盖了盖,转身倚在床脚,解胸襟的扣子,她现在身穿的是一件镂空设计的鸳鸯喜服,里头中衣是桂花点点贴身的粉裙,腰身挺峭,曼妙的弧度若隐若现。
又不是头一回在跟前换衣裳,崔沁压根没发觉不对劲,自顾自褪去外衫,忽的身后一宽厚的胸膛罩前,强烈的热浪伴随着一股酒气裹挟而来。
崔沁深吸一口气,闭了眼,“别...别闹。”
慕月笙酒劲来,哪里肯松。
由着闹了一遭,她侧身蜷缩在怀里,双膝抵在腹部,以保护小腹的姿势,尽力帮着舒缓情绪,轻轻安抚,
“月笙,你醒一醒,我怀着孩子呢,不能伤着孩子是不是?”她玉柔花软的,兰息轻吐,每溢一个字,帐内的气息便凝了一分。
慕月笙阖着眼,深深呼吸着气,嗓音粘稠问她,
“你喊我什么?”
“夫君...”
“不是。”
崔沁略生懊恼,螓首倚在肩头,任在她脸逡巡,心下暗忖着,连夫君都不对,得喊什么?
慕月笙脑海里一片混沌,醉醺醺的,记得金陵一夜人海茫茫中,她脆生生唤一声哥哥,绵软娇柔,击溃了所雄心抱负,恨不得将她困在一处牢笼,锁在心尖,一辈子由着她嗔笑嬉闹,由着娇宠纵肆,再也不要分离。
崔沁眼神儿湿漉漉的,饱满的菱嘴儿泛着红光,鬼使神差愣愣试探着,
“还什么呢...”
“月笙哥哥....”
“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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