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手机挂断不久之后又重新响起,萩原研二麻木地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降谷零”三字,灵魂像是被抽离了一样,很久才反应过来接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降谷零的喊声传了过来:“千速姐没有死!工藤警官救了她!们在在医院!研二你快过来!”
灵魂像是被这一嗓子喊得瞬间归位,萩原研二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他的几位好友还有工藤理绪在医院的走廊上,工藤理绪身上还沾染有血迹,她正一脸冷凝地和医生交谈。
“工藤警官,姐姐她在怎么样?”
萩原研二握住工藤理绪的肩,急切地问道。
工藤理绪微微摇了摇头:“千速姐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医生说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很抱歉。”
因为听到萩原千速没死原本略有放松的心,瞬间再一次沉了下去。
“不。”萩原研二低声说,“应该是谢谢工藤警官,谢谢你救了姐姐。”
工藤理绪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此时此刻简直冷静得有些不近人情,低头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件事也应该道歉。之前萩原警官你和说起可能凶手有报复意向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安,为此意安装了追踪器在千速姐身上,今天看到千速姐的位置和往常的行动轨迹不一样,觉很不对劲,所以……其是有些冒犯了。非常抱歉,千速姐醒来后会亲自和她道歉的。”
但是……萩原千速真的还能再醒过来吗?
这是谁不想提,但又是谁无忽略的问题。
工藤理绪救下萩原千速的同时抓捕了天羽谅,萩原千速昏『迷』期间,不知道是从哪里泄『露』了消息,各大新闻媒体竟然知道了这件事——“警官属被曾经逮捕过的犯人报复至重伤!极大概率将成为植物人!”的消息不胫走,被争相报道,疯狂转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登上了各大网络平台的热搜,讨论度飙升。
【这也太惨了吧……明明是为了保护民众们努力抓捕的犯人,结果最后却连自己的人保护不了……这种无力也太糟糕了!】
【好可怜啊这位警官先生和他的亲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官方没有做好对警察属的保护措施吗?这样一来岂不是开了一很坏的头?以后但凡抓捕过杀人犯的警官们是不是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随时害怕被报复?】
【新的消息出来了!这犯人曾经就杀过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被判定为无罪释放了!】
新出的消息让舆论一片哗然,在神通广大的网友们的深挖之下,大发这位曾经就杀过人还被判定为“无罪释放”的天羽谅,竟然是省厅副大臣天羽诚一的儿子。
【呵呵,难怪啊,强//『奸』杀人证据确凿能变成无罪释放,有权有势就是好哦,杀人放火不用负责的。】
【人是贵族嘛,政//治世的后代,命比们珍贵多了,杀你是给你面子,还想让人判刑?们配吗?】
舆论一时间有了腥风血雨的苗头。
……
“这混账!”看完各大媒体的报道评论,天羽诚一狠狠一拳砸到办公桌上,恼怒道,“简直胆大包天!他不长脑子的吗?!之前青鹿葵杀了也就杀了,一无权无势的孤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但是他怎么敢对警察、怎么敢对警察的属下手?!舆论是真的闹起来得额外花多少精力才能保得住他?!成天只知道惹是生非,当初就不该让他出精神病院!”
下属安抚道:“天羽大人先别生气,舆论还没开始发酵,一切还没发展到不可挽的一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最紧的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挽事态,好消息是这次没有弄出人命,可旋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天羽诚一情绪稍微缓和了些,但面『色』仍然很沉郁:“警方的消息不可能流传得么快,舆论也不可能发酵得这么迅速——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去查,查出幕后的人,不想留下一威胁。”
“是。”下属恭敬地应到,随即提议道,“天羽大人,在马上就到您上任省厅大臣的关键时期。这事件关注度这么高,对们来说的确很不利,但是往另一方向想,如果『操』纵得好,未必不是为您政//治生涯增添一枚重的砝码。”
天羽诚一『露』出沉思的神情:“你的意思是?”
“们可以这样做——”
……
舆论还没来得及腥风血雨起来,事情又一次发生了反转。有人爆出了天羽谅几年前精神司鉴定的报告,其中明确表明了他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在行凶时正处于发病期,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此院才判定其无罪释放。
与此同时,更有“知情人士”爆料称,天羽谅的父亲天羽诚一几年前就曾经因为儿子的所作所为深愧疚,私下赔偿了一大笔前给受害者属,在属拒绝接受这笔钱后还将其捐赠给了慈善机构。得知受害者母亲『自杀』去世后,天羽诚一还专程到母女俩的墓碑前哀悼,长时间鞠躬不起,拍到的照片中甚至有其掩面痛哭的身影。
这幅照片和其背后的事迹被许多媒体、自媒体、网红争相转发,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
舆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啊这……没想到天羽谅竟然是精神病人。】
【所以天羽谅其也未必是出于报复才袭击警方属的吧,他本身精神不稳定,行事作风就是会让人意想不到嘛。】
【就因为是精神病人,所以杀人犯就不用受惩罚吗?被他伤害的人又该有多无辜?】
【可这也是没办的事啊,精神病人发病的时候没办控制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行凶,从主观意愿上来说,他并不是有心想害人的,出于人道主义,让他去接受律的制裁也是不公平的吧。】
【难道就没可能是伪造假病历脱罪吗?对于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应该不难吧?】
【没有你们想象的么容易,作假精神病历真的很难,且如果是假的,他敢直接把病历放上来吗?】
【唉,不管怎么说,觉得天羽谅犯的错误还是不一味地归咎到他父亲身上吧?天羽诚一对受害者庭的赔偿道歉,包括之后的捐赠已经挺诚恳的了,他不是还在墓碑前鞠躬不起吗?】
【这种作秀的姿态你也信?日本官员不这样吗?干啥啥不行,鞠躬道歉第一。】
【你说的些是猜测啊,还是觉得应该不至于。】
【不过也没办吧,毕竟是精神病患者,也只能这样谴责一下了,他们没办控制自己的行为,就无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没办的事,律这样规定,也是人权的一种体吧。】
……
虽然经历了这一桩丑闻,但天羽诚一在民众间的声望并没有损失太多,网络上仍然有谴责和不满的声音,但是因为律的影响,这些声音始终只是一小簇浪花。有媒体专门在网上开了投票讨论,“你认为天羽谅有罪吗?”的投票中,认为“天羽谅有罪”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但是在“你认为精神病犯人是否应该接受律制裁”的投票中,许多人还是犹豫着选择了“不应该”。
没办,毕竟是精神病患者,律规定无罪,他们难道还能和律作对吗?
在外界的一片风风雨雨中,这件备受世人关注的案件终于开庭。
萩原千速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她有很大的可能会一直保持着植物人的状态,也许永远不会醒来。萩原千速无出庭,所以只能由萩原研二代劳。
这几日,警视厅的众人没有理会网络上的层出不穷的舆论声音,他们知道了发生在同僚身上的这桩惨剧,拼命收集证据,检察方的起诉状也修改了好多次,所有人在此刻前所未有地同心协力,他们竭尽全力想将天羽谅送进监狱接受他应该接受的惩罚。
庭审当天,公诉方和被告方的律师就天羽谅是否有罪展开了长达五小时的辩论,双方耗费了所有的脑细胞拼命想坚持己方的正义。最后还是精神司鉴定机构给出的报告一锤定音,考虑到天羽谅身为精神病患者,在行凶时无控制自己的行为,也无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经过一整天的拉锯战,院最终对天羽谅的宣判结果是——
【无罪释放。】
宣判结果一出,被告方一片欢欣鼓舞,在院外蹲守的记者们飞速将这消息公布了出去,网络上得到的反馈也几乎全是以意料之中的。
【果然是无罪释放。】
【唉,这也是没办的事吧。】
【毕竟是精神病患者嘛。】
【不这样说啊,真对精神病患者判刑的话也太不人道了吧?至少在律范围内,这判决结果是无可指摘的。】
这种悲剧发生得太多,看客们顶多叹息一两声,便散去了。
……
判定结果出来的瞬间,公诉方一片死寂,和欢欣鼓舞的被告席就像是划清了楚河汉界。萩原研二一言不发地站起身,似乎没有任何意见和留恋,转身离开了庭。
“研二!”松田阵平起身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好友,“这不是最终判决,们还可以上诉。”
“……上诉?”萩原研二笑了一声,“上诉一百遍结果也不会变的。”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萩原研二的语气从来没有如此地平静过:“明白,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松田阵平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却只能沉默。
“萩原警官。”天羽谅也从庭里出来了,他微笑着走上前,“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萩原研二同意了。
他神情冷漠至极:“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别的,只是想关心下你姐姐,听说她在还躺在病床上,也许永远醒不过来?”天羽谅语气惋惜道,“可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想必他此刻已经被萩原研二千刀万剐。
天羽谅不以为意,洋洋得意地低声道:“萩原警官,不太心急,这只是开始呢。从今以后,会像你的影子一样纠缠着你,你的姐姐、你的好友、你未来的妻子、儿女……可小心了。是无所谓啦,反正不管杀几人,也就是精神病院里关几月就放出来的事。”
“反倒是你会看清,萩原警官——”
“律真正保护的,是这种人,不是你们啊。”
天羽谅知道说什么话最能踩人的痛楚,他原本以为听完他这些话后萩原研二会愤恨会暴怒会一拳砸在他脸上,但没想到他竟然笑了起来。
容貌俊秀的青年警官轻笑着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的动作明明如此温和,却让天羽谅在突然之间,竟然受到了一股不寒栗的惧意。
他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你说对了,在的已经完全认清了。错了,错得离谱,从一开始——早在你杀了青鹿葵却被判定为无罪释放的时候——就应该亲自了结你。”
天羽谅又惊又惧,同时也为自己的惊惧到分外恼怒,他强撑着笑容:“别、别开玩笑了——你如果对动手,可是会变成杀人犯被关进牢里的啊,警官先生。”
萩原研二勾起一没什么温度的笑:“是吗?就是试试看吧。不重新和打赌?五天之内,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下跪痛哭的人一定是你啊——杀人犯先生。”
*
院的判定给这案子画上了一不圆满的问号,天羽谅再一次被精神病院强制收容,这一次,为了防止儿子在自己任职交替期间再次惹祸,虽然知道儿子没病,但天羽诚一还是意让精神病院的管理员对他严加看管,至少这段时间内,绝对不放他出来。
网络上关于这案子的讨论渐渐平息了下去,人们只知道犯过两次罪的天羽谅是无为自己行为负责的精神病患者,他的父亲天羽诚一作为一位政//治,所作所为似乎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反因为这次事件的影响,使得他在民间的曝光度更上一层楼。至于天羽谅手下受害者的情况?她们一位已经永远地闭嘴了,一位正以昏『迷』的姿态躺在病床上,两位无为自己发声,看客们除了惋惜和同情,也无再做更多的事了。
身为警官,拯救了么多人,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就算抓住了凶手也无给他定罪,这种愤恨和挫败让许多同样身份的警官们同身受,这几日,东京警视厅始终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中。
“工藤警官呢?”松田阵平有些没精打采地打了哈欠,“庭审结束后没怎么看到她人。”
“是请假了吧。”降谷零一边处理手上的工作,一边答道,“她好像在忙什么事,这几天没来过警视厅。”
工藤理绪这几天不止是没来过警视厅,她甚至没去医院看过萩原千速一眼,据说也没慰问一下萩原研二。不管怎么说,萩原研二好歹之前也保护了她么多天,不说激涕零,连表面功夫不愿意做,在是冷漠得让人有些心寒了。
日庭审结束后,目暮警部原本提议给萩原研二放小长假,一方面是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姐姐萩原千速,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以他在的状况,恐怕很难全身心地投入到警察的工作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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