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司茂跟在侯霖身后喋喋不休,侯霖也有些头疼,这位县丞的嘴皮子着实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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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边燕阳郡北境。
数百身披红袍重甲的燕阳铁骑同时抬起虎枪,背靠土城墙与前方三三两两成队的匈奴游骑酣战已久。青草离离,几乎有人小腿高的草丛里躺了有不下百具的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匈奴人留下的,还有几匹游离在尸体旁久久徘徊的战马。
“燕阳义骑!起枪!”
燕阳军中传来一声嘶喊,数百骑如奔雷在这片草原上驰骋,几乎所有燕阳铁骑横置的枪头上都滴着血珠,戾气滔天。
残余的几十骑匈奴目露煞光,即便前一刻还与他们一同冲锋的伙伴成了面前那群黑色重甲死敌的枪下亡魂,暴尸荒野。也未能让他们有一丝胆寒的感觉,他们是草原上的狼群,狼群围猎,至死方休。
原以为那些在其他匈奴人口中耻笑的两脚羊有多么羸弱可欺,这群从遥遥北方迁徙过来举族不过千人的小部落,派出了所有的青壮男子来到这不算富庶的边陲小镇,为部落过冬的物资做些准备。
本一帆风顺,直到靠近燕阳郡边境时遭遇了六名汉军斥候,三百骑扬尘纵马,那六骑像是吓傻在了原地,随即其中一骑直接撇下了他的同伴,连头都不回的向南奔去。
不管是汉人还是他们匈奴,这种关键时候抛弃同伴的废物总是可耻的,还未等带头当户大笑起来,这群匈奴人就看到了剩下五骑毫不犹豫的张弓朝他们冲过来。
结果不言而喻,等到当户在五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上挥刀发泄时,他们就看到面前这群连胯下战马都带着面甲,被红色披袍包裹的骑兵整齐的出现在这里。
第一次对冲,三百多匈奴游骑丢下了近百具尸体,而换来的不过是不到十骑的燕阳铁骑坠马。
他们发现手中引以为傲的草原猎刀不能像割破野狼喉颈一样劈开这群人身上的重甲,甚至做不到留下一点刀痕。
但面前那群重骑手中的铁枪却可以轻易的刺穿他们仅穿着羊裘的身体,如捅薄纸。
第二次对冲,这些自幼时就已经见惯生死的匈奴人将他们的天性和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在第一次对冲时侥幸活下来的匈奴人仅凭经验就能将手中弯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划过这些举起铁枪露出腋下的重骑。
毕竟双肋下的铁鳞片不比胸前厚实的铁甲,但是这帮狡猾的汉人在腋下也装备了软甲,他们的挥刀在这些铁骑眼里像一个滑稽的稻草人一样,一阵哀嚎过后,他们仅仅剩下不足六十人了
如果说这群匈奴是草原上的狼群,那带头的当户就是狼群中最凶狠狡诈的狼头。
但是这匹头狼害怕了,他畏惧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伤亡,他听到部落里这些汉子的灵魂在痛苦的哀嚎。
当燕阳铁骑准备第三次冲锋将这些欺软怕硬的匈奴人全歼于黑枪之下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土墙上,一个带着破烂草帽的老头眯着眼伸了个懒腰
这土城里的百户居民早在几个月前就逃去了,谁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趴在半塌的土墙上,看着底下惨烈的屠杀,眼神里并没任何寻常百姓那般的紧张和恐惧。
“燕阳铁骑啊!果然独步天下”
看到底下整齐划一抬起铁枪的燕阳铁骑,这老头赞叹了一句,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趴着的土墙在百来重骑崩涌之势下又出现了几道裂痕,看到如猛虎下山一样正欲撕裂那几十骑匈奴的燕阳铁骑,他露出遗憾的神情又道一句:“可惜不能让老头我如臂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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