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蜇转了身去,怒气冲冲地进得卧室,转瞬却捂着耳朵往外窜,一边窜一边咕噜:“你个娘们,又揪我耳朵,嘿嘿,待你过得门来,看老子咋个收拾你……”
小刀抱了双手,笑嘻嘻地看着小炮:“你个猪头,也不动脑子想想,这李教士出来了,谁开刀去?”
“嘿嘿,你不猪头,咋不拉了我呢?”小炮盯了小刀,“还说是哥们儿,忒地不够意思。嘿嘿,待我夺了那百宝箱,不与你玩儿?”
小刀:“唉呀唉呀,两码子事儿嘛?咱哥俩,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炮:“去去去,谁与你有福同享了?咱的福可是同享了,可咱的难,嘿嘿……”
众人回得茶厅,屁股尚未挨着椅子,春娟儿把头探进来:“小刀,小炮……呃,咋不见人呢?都躲哪去了?”
小炮在春娟儿肩上一拍:“咋呼啥呢?”
春娟回过头去:“唉呀,吓我一跳。到处寻你,上工哩。”
小炮:“啥工,你说你说,咱小炮,定然妥妥的。”
春娟:“桌子,你和小刀,桌子。”
小炮:“哦,需桌子嗦。小刀,呃,这家伙,到处乱跑,需你的时候,总不着影儿,你看我,就不乱跑……”
小刀就站在旁边:“哦哟哟,你不乱跑……”
两人各搂了一张小茶几,随在春娟儿身后,进去梅子卧室,不多时,却见两人垂头丧气,搂着茶几,回得茶室来。
蒋介民:“嘿,咋的啦?”
小刀嘟囔道:“这春娟儿,也不问清楚,哪需茶几嘛,条桌,长条桌。”
小炮瞪了小刀:“嘿,怎地怪上春娟儿了呢?明明的李洋货,没说清楚噻,怎怪春娟儿嘛?”
小刀:“这个李洋货……哦,李教士,也是哈,条桌,呵呵,不就一个小箱箱么,条桌,还长条桌。”
老爷子把眼一瞪:“李教士说长条桌,便是长条桌,忒多的废话,可是皮子痒痒了?”
小刀:“哪寻嘛,长条桌,哪寻嘛?”
小炮一拍脑袋:“嘿,杀猪,杀猪。”
众人都盯了小炮:“杀猪?”
小炮:“唉呀,去年,兰儿小姐姐出阁,请了屠户来家,杀猪,那条桌噻。”
众人大眼瞪小眼,然后都把眼光盯了老爷子。
袁安兴:“唉呀,啥子杀猪的条桌哟。新新的条桌,本来备下的案桌,就杂屋里。”
大刀大炮也动了,直奔后院杂屋去,嘿哧嘿哧,四人抬了新案桌,进得卧室去。
不多时,四个回得茶厅,大刀嘟囔道:“嗨,也是,就躺床上,咋个开刀嘛?总是长桌躺了,才方便噻。”
小炮:“可不咋的?这划拉一刀下去,那血,还不溅得满床都是?”
“咝……”蒋先生抽口冷气。
于平江瞪了小炮:“就你乌鸦嘴,没带个门儿,生怕事儿不大。”
春娟儿把脑袋探在茶厅门口:“小炮,小刀,在不?”
小炮:“唉呀,可是要大盆?”
春娟儿一脸的慒:“啥子大盆哟?”
小炮两手一摊:“嗨,这血溅地上,总是不好噻。譬如,杀猪,用大盆接了……”
春娟:“呸!你才大盆哩。索索,两根软索索。”
小刀::“索索,杂屋里有,新新的。”
小炮一边往杂屋跑,一边嚷嚷:“妈呀,整凶了,这下整凶了,几个人按她不住,须得索子捆了。”
不多时,两家伙抬了一圈大麻索,春娟儿嚷嚷起来:“唉呀,哪是这索索嘛?”
两家伙盯了春娟:“不这索索?”
春娟一跺脚:“唉呀,气死我了。软索索,就布条那般的,软软的。”
小刀:“布条,怕是不行哟?梅子吃那一刀,疼将起来,挣扎,拼命的挣扎,布条儿捆得住?”
“就是噻。”小炮把麻绳拿在空中抖,“这索索才扎实噻,甭说梅子姐那小身板儿,便是三四百的肥猪……”
“唉呀,气死我了。”春娟哭笑不得,双脚直跳,“软索索,就布条儿那样的软索索,稍稍地绑着身子,免得晃来晃去的。”
小刀:“哦,这样子的嗦。春儿也是哈,不说个清楚……”
小炮瞪了小刀嚷:“呃呃呃,咋说话呢?咋就赖上春儿了呢?明明的那洋货,又是yes又是no,让人半懂不懂的,害得咱也跟着吃瘪挂落,怎就怪上春儿了呢?”
小刀:“啧啧啧,羞不羞哟……”
春娟儿直摇头:“快点哟,误了开刀,看你俩怂货咋个交代。”
一屋的哈哈大笑,唯独李老头儿埋着个头,在屋中踱来踱去,“啊呀,这可咋个是好哟?又是条案又是索子的,还拿个大盆,啊呀呀,这不杀猪么?咱家丫头,忒瘦小的身板儿,偏偏地又卧病在床,啊呀呀,咋办哟?”
于平江拉了李老头儿:“李老伯呃,放心,放心,这小炮,你又不是不知的,那嘴就没个把门儿的,生怕事儿闹得不大。”
小刀小炮自去寻布条儿,李老头儿也安静了下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一边给蒋先生解惑,却时不时地盯那壁龛上的西洋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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