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易一脸的茫然:“脱衣?脱衣做甚?”
于信达:“哎呀,哪脱衣了嘛。一屋的人,脱你衣,干啥?”
丁萍儿松一口气:“哎呀,没脱就好,没脱就好。”
老爷子:“其实呀,这个急救之法,战场上常用的,没甚的稀奇。”
李老头儿:“就是噻。想当年,我护在老爷子身边,有个兄弟翻船落水,捞起来,亲嘴哩,亲嘴……”
于信达:“哎呀呀,啥子亲嘴儿哟,度气,急救,度气之法。”
袁其隆:“李教士呀,这个度气之法,又是何说呢?”
李路易把手放在胸部,又是一通地连比带划:“溺水,呛肺,停止呼吸,人工呼吸,帮助,嗯嗯,帮助。”
“哦哟哟,还有这么个原理嗦。”老爷子招手道:“来来来,路易呀,吃饭,吃饭。哦,老李呀,你也来,吃饭,吃饭”
饭后,李路易自被一众的女眷拥去梅子床边,洗伤换药。男的都聚在茶厅里。
于信达在厅中踱来踱去,一边搔着脑袋,一边自言自语:“嘿,咋总觉得落了事儿呢?嘿,落了啥事儿呢?”
袁其隆:“嘿嘿,啥事儿?定是平江被困州衙的事儿噻。”
于信达搔着脑袋:“我爹爹……困在合州衙里……这事儿……”
于慈恩:“因甚被困噻。”
于信达一拍脑袋:“哎呀,真是。咱爹爹去往州衙,自早去得,傍晚未回,定是议得不合噻。却不知,甚的不合?”
袁崇明:“哎呀,我自忘了,父亲有信的,昨晚说故事去了,倒把这信的事儿忘了。”
袁其隆:“忘了?还不快快地呈上来?”
“马上,马上。”袁崇明忙忙地从贴身内衣里掏出一信。
于信达边看信边说:“哦哟哟,好大的胃口。”
老爷子:“呵呵,胃口儿大么?小孙孙且念来听听。”
于信达:“共是三款。听倒,我照着念啰,别吓倒了哈。
甲,劳役人工费小计六万四千八百两。
其中,甲一,劳工费三万六千两,注:每镇一千五百工乘以每工二两乘以十二镇等于三万六千两;
甲二,衙役差吏费一万七千六百两,注:三百五十二员乘以每员十两乘以五天等于一万七千六百两;
甲三,团丁护卫费一万一千二百两,注:二百八十丁乘以每丁八两乘以五天等于一万一千二百两;
乙,路桥费小计七千二百二十两,
其中,乙一,补路八十六里乘以每里二十两等于一千七百二十两;
乙二,修桥二十二道乘以每桥二百五十两等于五千五百两。”
丙:营地费五千两;
丁:快枪三百五十条。
以上甲乙丙丁四款,计银七万七千零二十两,快枪三百五十条。”
袁其隆:“哦哟哟,我的老天爷,七万七千多两,果真好个肠胃?。”
老爷子:“这肠胃嘛,倒是够可以的,只不知,生得一副怎样的牙口儿?崇明小孙孙呀,你平江叔可是应了这清单?”
袁崇明:“嗨,要是应了,哈哥还把平江叔扣在州衙里作甚?”
老爷子:“一条也未应?”
袁崇明:“哪得应嘛。听得我爹爹说来,先议乙一款,劳役人工费,便与刘师爷辩了一上午,相较不下。”
老爷子:“怎的想较了?”
袁崇明:“第一,人数。咱给村民发了白米的,登记有数的,共是一千零八十六人,到了哈哥这清单上,变作了一千五百人。”
老爷子:“对方咋辩?”
袁崇明:“嘿,咋辩?刘师爷说呀,州里下有公文的,沿途共是十二镇,每镇须出壮丁一千五百人。至于不及一千五百人哩,当是下属各县各镇未尽全力,州府自有惩处。”
于信达:“哦,这一说,咱爹爹想是辩他不过的。第二呢?”
袁崇明:“第二么,据得十个保正说来,村民这劳役是免费的,便是前来应差的,连个稀粥红薯也都莫得,怎来的每工二两银子?”
老爷子:“对方又怎辩?”
袁崇明:“怎辩?狡辩噻。刘师爷说了,这些保正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咱爹爹就驳他,一个两个的或许乱说,难不成十个保正都乱说,应役的上千村民,个个的都乱说?这刘师爷摇摇鹅扇,眨眨贼眼球,辩道,或许下属办事不力,未及下发与村民,也是可能的。但得我们付与官库,自当按数下放。”
于信达:“呵呵,我爹爹必是无语了。”
袁崇明:“才不哩。平江叔有些儿恼了,连道:狡辩,狡辩!”
于信达:“啊呀,终是有些儿醒悟啰。第三呢,又辩的啥?”
袁崇明:“第三么,平江叔说,这一路的行来,靠的都是大车,自有咱商号的车夫负责,未劳动这村民噻,怎的支付这个劳工之费呢?”
袁其隆:“是噻,是这个理儿噻。”
袁崇明:“嘿,这理儿,人家才不认的哩。那刘师爷说呀,这些个村民未及劳动呀,是应了咱的要求,非是官方的安排,这劳役可免,可应差的银子,却是少不得的。”
老爷子:“呵呵,这不强盗了么?”
袁崇明:“咱爹爹就说,这应役之费呢,咱也应了,只是得亲发,喊了村民来,一个一个地亲发,勿须劳动州官老爷的。”
于信达:“哈哈,这招儿,妙!那哈哥,必是不应的。”
袁崇明:“可不咋的?咱爹爹一提这议,刘师爷就恼了,说这合州,乃哈哥的合州,岂由咱商民自行其事去。”
于信达:“咱爹爹该醒了噻?”
袁崇明:“嘿嘿,自是醒了的。我爹爹说来,平江叔只说得两字,便再无语。”
于信达:“哪两字?”
袁崇明:“鬼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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