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儿见得众人都把眼光盯了自己,更加的得意,原地旋起圈来,风衣的下摆也跟着旋起来:“哈,漂亮不?哈哈,漂亮不?”
一桌的人都把眼光盯了叶儿,纷纷地赞道:“哇,漂亮,真漂亮!”
“哈,漂亮!”叶儿停了旋转,拿了镜子对着自己上上下下一通地照,回身便往内院里跑,口里嚷嚷道,“换换,再换换。”
胡妈擎着灯烛撵进后院去:“慢点,老祖宗,慢点!”
饭厅里只留得一桌的哄笑。
待到叶儿把六七套新衣试了个遍,桌上众人已是酒醉饭饱,宾主皆欢。
叶家别屋是个大院落,整个大院座北向南,中轴是一条宽宽的甬道,两边排着六个小院子,当初建造的时候,便为于老爷子留得一院,专供老爷子歇息之用的。
于信达洗过脸,热热地烫过脚,便由叶南水引着,径到这院歇息。
两人进得屋子,只见叶儿已躺在床上,把个身子紧紧地裹在棉被里,胡妈坐在床边,劝道:“叶儿呀,起来,随我睡去哈。”
叶儿瞪了胡妈:“就不!就不!”
胡妈:“唉呀呀,你占了这床,少爷睡哪去?”
叶儿嘟了嘴:“嘿嘿,你看你看,这宽的床,睡不下么?”
胡妈嗔道:“你个疯丫头,怎能与他同床呢?起来哈,睡你床去,我陪,行不?”
叶儿嚷嚷起来:“我才不要你陪哩。你那身,臭臭的,醺得我呕,才不要你陪哩。”
胡妈一脸的无奈,看向叶南水:“嫌我臭,嗨,嫌我,臭臭的……”
叶南水盯了叶儿:“你个疯丫头,胡妈怎就臭了呢?咹,怎就臭了呢?”
叶儿笑嘻嘻地看着胡妈:“本来是不臭的,信儿来了,就臭了噻。”
叶南水摇摇头:“你个疯丫头,扯把子,没来由地打胡乱说。”
叶儿:“嘿嘿,扯把子?再有,这胡妈,睡着了就打呼噜,哦呀,你是不知哟,那呼噜,震天的响,谁挨了她睡谁倒霉。”
胡妈瞪大了眼:“我打呼噜?嘿嘿,我打呼噜?”
叶南水:“嘿,又乱说。胡妈打呼噜,我怎不知呢?”
叶儿:“嘿嘿,老爹不知吧?这胡妈呀,历来是不呼噜的,信儿来了,便呼噜了噻。”
“你个疯丫头,别整些没三没四的话。”叶南水厉了声色,“起来,睡你床去。”
叶儿紧紧地压了被角,嘴角一裂,哭起来了:“哇……爸爸凶我……哇,妈妈,爸爸凶我……哇,妈妈,我要妈妈……哇……”
叶南水唉口气,冲于信达两手一摊:“唉,这丫头……唉,这疯丫头……”
胡妈慌了神,一边拍着叶儿,一边劝解:“唉呀,咋就哭了呢……唉呀,宝贝儿,心肝儿,别哭,哈,别哭……”
叶南水看向于信达:“这疯丫头,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她不转的。”
叶儿探出脑袋,笑起来:“这么,还差不多。”
哈哈,这小妖!
没得法,于信达只得上床,拍着叶儿的背,哄叶儿睡,心里却想着事儿。
此行是受了爷爷的委派,探听食盐断供的原委。但听叶南水说来,这地儿数百上千的盐井盐灶都没歇业,便是叶家的四井四灶,也在正常地汲卤正常地熬盐,自然是有盐可供的。偏偏地自家商号,咋就断了供应呢?
叶南水于这生意上的事儿,历来的甩手掌柜,只听得江总管零零碎碎地说得一些,其中内情,却是不知的。
唉,明天,先去会会江总管。
想着想着,瞌睡起来,于信达正要入眠,噫,不对,叶儿这丫头,把脑袋往怀里拱拱,再有嘤嘤呜呜的声音……
于信达揭了被盖,果然,这丫抽抽咽咽,好不伤心。
于信达慌了神,拍拍叶儿:“呃,咋的?怎哭呢?”
叶儿抬起头,盯了于信达,可怜兮兮地模样。
于信达:“咋哭了呢?”
叶儿拱拱身子,紧紧地缠着于信达:“就想哭,就想哭。”
“就想哭?”于信达拍拍叶儿的脑袋,“哦,想哭嗦,既是想哭,你哭,你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于信达瞌睡得紧,呃,这叶儿,竟哈哈地笑起来、
于信达一激灵:“呃,咋又笑呢?”
叶儿把脑袋拱出被盖,“就想笑,就想笑。”
“就想笑?”于信达摇摇头,“既是想笑,你笑,你笑。”
好不容易,听得鸡鸣,于信达再是没了睡意,从枕头下摸出怀表:哦哟,六点钟了嗦。
于信达拍拍怀里蜷着的叶儿:唉,你个小妖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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