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厷就这样步履蹒跚的走着，忍着伤痛，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位小哥，来我们春香楼玩会吧。”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拉住了宝厷。

“我………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招不招工。”宝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要来这做工？”那女人一改之前热情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屑，她带宝厷去找了老鸨，老鸨子叫钱妈妈，是一个很胖的中年女性，一脸横肉，一笑起来满脸褶子，走几步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抖。

“就是你这瞎子要来春香楼做工？”钱妈妈看着宝厷，一脸贪婪的问道。

“是，洗衣扫地，端盘子送水我都可以。”宝厷把头埋的很低，好像是不想让钱妈妈看到自己的脸似的。

钱妈妈哪会让他如愿，她用自己那戴满金银首饰的胖手勾起了宝厷的脸，上下打量着，又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这张脸端盘子送水岂不是太可惜了，要不和我这些姐妹一样，干点伺候人的活？”

宝厷把头埋的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不了不了，我不干那种活。”

钱妈妈突然脸色大变，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道：“你这小杂种还挺挑，你不是喜欢打杂吗？老娘让你打个够，先去给老娘打一盆洗脚水伺候老娘洗脚，再去把茅房刷干净。”

宝厷一声不吭的做完了这些事，他需要这份工作，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他做完了一切，从厨房拿了些剩菜剩饭，回到自己的马棚里吃了起来，钱妈妈说房间是给人住的，像他这种小杂种只配住马棚。

一连过了几天，几乎每天都很好，他的工作就是每天端盘子擦桌子，扫地洗衣，直到有一天，春香楼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人满脸麻子，腰间别着一把小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包子铺跟宝厷见过一面的张爷。

张爷点名要求春香楼的头牌去陪他，一开始宝厷还没怎么在意，可后来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之后他却再也坐不住了，因为那所谓的春香楼的头牌就是李老头的女儿李小花。

宝厷站起身，做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最勇敢的行为，他摸索着走到小花的身边，一把拽过她，对着张爷说道：“他不能陪你。”

张爷一见到宝厷，气不打一处来，连话都没多说，直接抓住宝厷用力的朝他脸上打了两拳。

这两拳下去，宝厷已经满脸是血了，可是张爷的手还没有停下，他扬起手准备继续教训宝厷，可就在这时，小花拽住了他的拳头，更咽道：“张爷，求求您不要打他了，我陪您就是了。”

一个这样的女人和这样的男人会在床上发生什么样的事自然不需要我多说，宝厷也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呆呆的坐在马棚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谁把辣椒水抹到他脸上一样，就在他刚要开口问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正传到他的耳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小花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宝厷抓住了小花的手问道：“你为什么………”他话还没问完便被小花打断：“我又能怎么样呢？总要有人去做的，难道躲着就能把钱躲出来？”

“可你也不应该做这种活。”

“我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家就会一直被欺负。”她绝望的苦笑道：“你知道吗？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们曾打死了我的母亲，就赔偿了几两银子，就因为我是穷苦人的孩子，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只是穷罢了……”

宝厷愣愣的在一旁听着，想要出言安慰她，但他张开嘴犹豫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正常人谁愿意做那种事呢，只不过是有自己的苦衷罢了，人穷有错吗？恐怕人穷真的有错……

可宝厷却不能再留在这了，他得走，如果让张爷他们知道他还留在这里的话，恐怕整个春香楼的人都要跟着他遭殃，他怎么是一个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呢？所以他只有走，带上他这几天挣的钱，悄悄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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