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姥姥,恐怕他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
胡言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过了几个月。
他一度想死!
站在天海一栋50多层的高楼上,向下眺望,胡言有些腿软。
他只要一闭眼,跳下去就一了百了,管他什么身后名!
也许明天就上报纸了。
可能会这样写:一男子从楼顶跃下,结束年轻生命,身份未知,暂时无法联系其家人,有知情者速来认领!
也许就是那么讽刺,死后连个名字都不配留下!
胡言望着地面蚂蚁大小的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他不甘心: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能出头!
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已经不记得是怎样从楼顶下来的了。
在那些颓废的日子里,胡言无数次梦到张园园。
有老人曾经言道:如果你梦到一个久未相见的人三次,那就是说,这个人与你缘分已尽。
胡言至少已经梦到张园园三十次了。
时间长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也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他必须从中成长!
冷静下来的胡言开始反思,作为一个长情又固执的人,如果不经历挫败,是很难得到历练的。
这种挫败一定得是极为痛苦的,痛苦到丢掉半条命,甚至整条命,才能从中领悟。
胡言想来想去,直到搞得自己身心疲惫,茶饭不思。
最终将原因归结于他的安于现状,对未来没有规划,导致张园园失望。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钱!
所以他要赚钱!
胡言最终还是将一切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责怪过张园园。
他甚至隐约希望墨镜男可以给她幸福,给她那些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常想一二,永葆快乐。
胡言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有些傻的人。
一个单纯到心里装不下仇恨的人。
虽然张园园将他无情抛弃,但他愿意记起的,仍是在一起的好。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
因为之前的颓废,胡言再一次丢了工作。
没有积蓄的他,很快就陷入经济困境,毕竟人要吃饭,房子要交租。
在天海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各种消费水平都很高,没有亲戚朋友援助的胡言,只能依靠自己想办法。
胡言搬离了原来的伤心地,独自从城北来到城南。
他换了个很小的一居室,房租比原来的房子便宜不少。
但尽管如此,在天海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城南一居室的房费也要两千一个月。
胡言考虑过与人合租,至少可以均摊些房费。
可是他状态不好,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他也去看过便宜的地下室,甚至很多是把门口贴着“储藏室”字样的小屋改成了单间。
胡言来到只有两三平,暗无天日的小屋面前,一下子就想起梦中见过的地下室。
在那间阴冷的小屋里,有一双藏在镜子背后阴霾的眼睛。
梦里熟悉的场景,以及令人莫名畏惧的另一个自己,都让胡言感到心悸。
于是他还是选择了整租一居。
为了赚房租,胡言咬着牙硬挺,断断续续同时打几份工。
但都只是杯水车薪,勉强维持生计。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多久赶上他所在的新公司经营状况不好,需要裁员。
第一拨就把刚来没多久的胡言裁掉了。
他又失业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胡言在网上投了无数简历,也面试了很多工作单位。
可不知什么原因,愣是没有任何一家愿意留下他。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很快,日子就捉襟见肘,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如今胡言不仅拖欠三个月房租,更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胡言用五块钱买了六个馒头。
每天用电饭锅烧一锅水,就着馒头一天吃一个,虽说没有什么味道,但总算强撑下来,艰难挨过六天。
这六天他一直努力找工作,可到昨天为止,馒头已经吃光了。
房东随时可能带人来换锁,将他驱赶出去,如果再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睡大街了。
胡言简直不敢想象后面将要发生的情况。
现在他兜里只剩最后两块七毛钱,是他的全部财产。
而这两块七毛钱,也是他仅存的尊严。
……
从回忆中醒来,窗外的阳光越发刺眼,时辰已到正午。
胡言低头看着脚上那双蓝色塑料拖鞋,默默盘算。
阅读平行异次元契约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