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当了突厥可汗
在中国历史上,既是汉族皇帝,又当少数民族可汗的,十分罕见,杨坚是第一个。杨坚不仅被突厥认作可汗,还被尊奉为“圣人可汗”,可见他在突厥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隋书》记载,杨坚设计杀了大义公主,却并没有削弱突厥的力量。当时,在蒙古草原上,突厥主要有两大势力,东面是都蓝可汗,西面是达头可汗,双方不断发生冲突。另外,在都蓝可汗的北边,还有一个小可汗,就是他的弟弟染干,被称为突利可汗。
突利可汗地盘不大,野心却不小,他想借助隋朝的力量,来扩大自己的势力。于是,突利可汗派使者去长安,向隋朝示好,并请求娶隋朝公主为妻。杨坚见有机可乘,便答应下来,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设法杀了大义公主才行。突利可汗十分卖力,极力挑唆哥哥,终于把大义公主杀掉了。
都蓝可汗杀掉大义公主以后,请求隋朝再派一个公主嫁过来,两家继续和亲。隋朝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同意,认为这是与突厥保持和好的好机会。大臣长孙晟却有不同意见,他认为都蓝可汗迟早会与隋朝为敌的,不应该再通过嫁公主来增强他的影响力了,而应该把公主嫁给他的弟弟突利可汗,扶持他与都蓝可汗抗衡,何况当初还有承诺在先。杨坚觉得长孙晟的主意高,采纳了他的意见。从此,隋朝对突厥采取了扶弱抑强的策略。
杨坚挑选了一名宗室之女,封为安义公主,嫁给了突利可汗。隋朝让突利可汗派出大批人员,到长安学习汉文化,精心培养亲隋派。隋朝还把原来资助都蓝可汗的物资,转而全都给了突利可汗,在各方面扶持他,使突利可汗的势力迅速扩大。突利可汗很高兴,认为隋朝讲信用,更加坚定了他抱隋朝大腿的决心。
隋朝这样做,自然惹恼了都蓝可汗,他对别人说:“我是大可汗,反不如小弟染干。”都蓝可汗看出了隋朝扶弱抑强的企图,觉得隋朝抛弃了他,弟弟背叛了他,他也应该随之改变策略。于是,都蓝可汗不再与达头可汗为敌,而是捐弃前嫌,修复关系,与达头可汗联手,共同对付隋朝。
都蓝可汗与达头可汗和好以后,便联合出兵,气势汹汹地扑向隋朝。杨坚既然敢于抑制都蓝可汗,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胸有成竹。杨坚派出名将高颎、杨素等人,率军迎敌,经过几次大战,将突厥联军打得大败,达头可汗也受了重伤。
都蓝可汗见打不过隋朝,恼羞成怒,便朝弟弟突利可汗下手了,拿他撒气。突利可汗不是都蓝可汗的对手,被打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连安义公主也死在了乱军之中。突利可汗只带几个人仓皇逃出,如同丧家犬一般。
突利可汗逃出来之后,该往哪里去呢?有人建议投奔隋朝,有人反对,说:“我们现在一无所有,连隋朝的公主也死了,他们还会收留我们吗?不如投奔达头可汗,毕竟都是同族人。”突利可汗觉得有理,打算向西逃窜。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长孙晟发挥了关键性作用,他力劝突利可汗投奔隋朝,并且打保票说,隋朝一定会帮助他们东山再起的。突利可汗很信任长孙晟,于是改变主意,跟着他一块去了长安。
果然,杨坚不仅没有嫌弃他们,反而热情款待。杨坚决定,拿出大量人力物力,帮助突利可汗重整旗鼓。杨坚封突利可汗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意思是聪明、智慧、勇敢,简称启民可汗,使突利可汗有了正式的名分。从此,突利可汗就变成启民可汗了。
杨坚给了启民可汗大量钱财,让他招抚流亡的突厥人,很快聚拢起数万人。杨坚动用隋朝的军民,在溯州建了一座大利城,作为启民可汗的居住地。因为安义公主死了,杨坚又挑选了一个宗室之女,封为义成公主,嫁给了启民可汗。杨坚不遗余力地扶持启民可汗,令他感激涕零。
杨坚出动大军,对都蓝可汗发动攻击,穷追猛打。都蓝可汗节节败退,部众溃散,地盘丢失,他本人也被部下杀死了。启民可汗跟在隋朝大军后面,收复地盘,安抚民众,很快取代了都蓝可汗的地位。
杨坚灭了都蓝可汗之后,仍不罢休,矛头又指向了达头可汗。杨坚两次出兵,重创达头可汗。同时,长孙晟又使出他惯用的离间计,在达头可汗内部挑拨是非,制造矛盾。达头可汗实力严重受损,内部又众叛亲离,面临灭亡了。
公元603年,杨坚命杨素、长孙晟、启民可汗率领大军,攻击达头可汗,准备将他彻底消灭。三个人是有明确分工的,杨素作为军队统领,负责打击敌人;长孙晟作为受降使者,负责招降纳叛;启民可汗作为草原新主人,负责安抚百姓,战后重建。杨坚考虑得相当周到。
隋朝大军兵强马壮,准备充分,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达头可汗根本抵挡不住,损兵折将,一败涂地。最后,达头可汗带领残兵败将,向西逃往天山一带去了。
就这样,杨坚彻底征服了突厥,启民可汗也由一个丧家犬变成了突厥的大可汗。不过,启民这个大可汗,与以往的可汗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所有的一切,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而完全是拜隋朝所赐。所以,此时的突厥,实际上已经成为隋朝的附属国了。
启民可汗对此十分清楚,也感激得五体投地。于是,他当上大可汗之后,随即上表称臣,盛赞隋朝的恩德,尊称杨坚为“圣人可汗”,表示千秋万世,永远效忠大隋。
启民可汗的感恩,是真情实意、发自肺腑的。在杨坚去世多年之后,启民可汗还经常说:“当初我力量弱小的时候,圣人可汗就爱怜我,赐给我公主,给我很大帮助,结果引起哥哥妒嫉,差点灭了我。我当时走投无路,向上只看见天,向下只看见地,又是圣人可汗收留了我,并帮助我成就大业。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是永世不忘啊!”
杨坚采取扶弱抑强的策略,相当成功,他建立了一个附属国,解决了困扰多年的突厥问题,杨坚也成了历史上第一个既是汉族皇帝,又是突厥可汗的人。
在杨坚解决突厥问题过程中,有一个大臣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就是被称为突厥通、擅长以夷制夷的长孙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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