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与同好交流,微臣与前年在京城买了一块地,造了‘石园’。石园内的假山树木,由精于叠石堆山的冶园大师张南垣,亲手布置而成。微臣又在园中蓄了个家班,还请到了昆曲名家苏昆生来教家班排戏。以上种种,花费甚大,微臣亦感力不从心。
微臣善词曲,却短于陶朱公之法。赵尚书不忍见微臣困顿如此,因而告诉微臣一些赚钱的窍门,微臣听后便一时迷了心智。因此在去年广宁大战之前,借押送火器之机,将500只火器贪墨,交由赵尚书处置,其后得银五千两。”
阮大铖说完后,便站到了一边。对于朝堂里飞舞的各种声音,充耳不闻;对于朝堂上投射来的各种眼神,当做没看见。只是闭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的想着什么。
田尔耕被阮大铖这话气得面红耳赤,他如恶狼般狠狠盯着阮大铖,一双三角眼中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他脸上的愤怒谁都能看出来,但陛下面前他不好发作,只好在心里大骂:
阮大铖你个王八蛋,劳资让你承认与赵南星共谋通匪造反,你却说什么家里缺钱,又推说把枪给了赵南星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好好好,你是不把劳资的话当回事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大铖自然知道田尔耕愤怒的原因是什么,可身为东林干将之一,他也很清楚东林的手段如何。如果说魏忠贤是一把杀人见血的杀猪刀,那东林就是一把耗子药,毒不死你,都要折腾死你。
如果自己真的承认了与赵南星合谋通匪造反,不用说最后一定是自己当替死鬼。但只要自己推说不知道,那最多也就是革职去官而已。至于田尔耕,更好对付了。只要给魏忠贤多送财物就行,大不了学习东阁大学士顾秉谦,给魏忠贤当干儿子,自己有命活着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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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南星闻言哈哈一笑:“阮大铖啊,阮大铖,你血口喷人。老夫且问你,老夫何日何时收到过你的火器?还五千两银子,老夫向来清廉,何来五千两银子给你?”
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首辅叶向高,这时问道:“阮大铖,你这话可有依据?如果没有依据,诬陷大臣可是重罪,你再好好想想,看是否有哪里记错了。”
次辅韩爌摸了摸胡子道:“首辅大人言之有理。阮大铖,你若是受人指使,不妨大胆说出来。这里自有陛下做主。”说罢,韩爌又看了田尔耕一眼。
阮大铖的一席话,早让两位阁老焦虑不已。这事要是处置不当,弄得不好就会人头滚滚落地。两位阁老,刚才一直闭着嘴巴没说话,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问话时间早了,达不到效果不说,还会激起各派的新一轮冲突,问话时间晚了,这事会难以收拾。因而他们选择了这一时机发问,就是避免事态的继续恶化。
朱由校扣着下巴,等着听下文。目前为止,他唯一不满的就是两位阁老的话:干嘛把事情的决定权推给我下决定?我又不是狄仁杰。
阮大铖沉默了片刻后,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皇帝。朱由校说道:“今天三司会审,不是朕审理案子,你把信交给刑部尚书,他们自会秉公处理。”
刑部尚书乔允升接过信后,只看了几眼,便把信交给了大理寺少卿曹于汴和都察院右都御史孙祎。三人交头接耳一番后,乔允升便面色严峻地对朱由校说道:“陛下,如果此信属实,赵尚书恐怕要把这事说清楚才行。”
“什么意思?难不成赵尚书还真的做了这事?不会吧。”朱由校小声嘀咕了一句,便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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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缓缓把信合上,撮着牙花眯着眼睛看了看群臣,又扣了扣下巴道:“这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不迟。来人,让光禄寺送饭。”随后他叫过一个太监耳语了几句,太监便领命而去。
不多会儿,猛如虎就带着饭食进入了大殿。不少人细细打量着这个巨汉,心里暗叹不已:这人是哪儿来的,怎么如此雄壮。
负责皇宫护卫的骆思恭,此刻成了重点询问对象。骆思恭简直不厌其烦,却又不好发火,只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此人叫猛如虎,是陛下的侍卫,但这人怎么来的,秘密。”
骆思恭心里烦躁不已:开玩笑,我如果说这人不认识,那不是说我锦衣卫被陛下踢一边了嘛,可如果说了认识,陛下就会臭骂我胡说八道。就用秘密两字代替吧,让你们去猜,老夫也懂得如何置身事外的……
朱由校趁着夹菜的时候,小声对信王和傅山说道:“这事不简单,你们待会儿就去乾清宫,把朕整理好的广宁之战的材料找出来,另外去查查,今年以来所有关于江西匪患的文书。”
说完以后,朱由校的微笑变成了冷笑。他夹了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却尝不到一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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