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尚本不是嫡妻所出,乃是嫡妻陪嫁丫头所生。因为嫡妻之子早夭,这才把庶出的儿子扶正。后来娶妻,却不知何故,一妻三妾,通房无数,竟没留下一点骨血。
马尚德四十岁无子,眼下的儿子,乃是被其母亲与族老威逼,从侧枝过继而来的纨绔子弟。
这个侧枝子嗣说是姓马,不仅其祖父跟马德尚出了五服,其父更是上门女婿。
故而,这嗣子其实姓王不姓马!
他亲爹姓王,故而起名马王鸿。
这养子进门已经十岁,秉性已成,顽劣不堪。
其亲生的父母祖父母,经常上门勒逼钱财,还干涉其子的教养。
马德尚之所以答应,也是被其母以孝道压服,这养子之祖母(其实是外祖母),跟马德尚之嫡母乃是表姐妹。
马德尚夹在其中,打不得,骂不得,老子要受儿子的气,十分憋屈。
这个养子仗着祖父为族老,根本不服马德尚管教。只认得生身之父,对养父母忤逆不孝。
马德尚因此灰心,放任自流,这才酿成大祸。
乾元帝甚是为难:“这几人一起犯罪,别家都是又打又罚,唯独他家放过,恐难服众?”
靖王出个主意:“陛下您只管狠狠责骂,然后,高举轻落,把马德尚或贬官或罚奉,再责令他生父领会教养即可!如此一来,马尚德必定对陛下感激涕零,再有战事,还怕他不拼死效命?”
乾元帝当然知道,战场上,战将的忠心尤为重要。
靖王见乾元帝还在犹豫,又道:“陛下对马家网开一面,正刻说明陛下奖惩分明,并非无故开脱顾家,实在是有开脱之处。这样一来,在朝堂上陛下您也能理直气壮。”
乾元帝这时心情略微好转些:“替别人养儿子还要受气,实在是憋屈,老九以为如何判决此子?”
靖王笑道:“这个孩子十三岁,与其说他引诱顾家,不如说是上了顾兆华的当,您既然要礼遇马尚德,不如好事做到底,判他一个亲父领回训教罢。”
这就是忠靖王玩得猫腻,一句着令‘生父’领回家去,看似责骂马德尚,其实却把马德尚与其子的收养关系斩断了。
这一来,马家侧枝族老再是厉害,谁敢违抗圣旨?
马德尚这里接到皇上圣旨,虽然罚奉一年,实在是轻拿轻放,既没丢官,亦未夺爵,实在不关痛痒。他倒欢喜得很,知道这是靖王的周旋,趴在地上磕头:“王爷的恩德,属下感佩涕零,必当后报。”
靖王丢出半瓶子荆棘蜜:“回去和你老婆一起吃,或许老蚌生珠也不定。”
马尚德抱着瓶子愣住了。
靖王笑道:“太上皇新册封了两位宝林,你可知悉?”
马尚德闻言纳头就拜:“果然如此,靖王您就是尚德的再生父母了。”
他乐呵呵捧着圣旨回家,叫来族中长老,宣读圣上旨意,最后重重念叨:“马彦,本名马王鸿,年纪轻轻,好逸恶劳,忤逆不孝,不服管教,聚众赌博,蓄谋勒索,令生父领回,严加管教,不得有误。”
王鸿的生父正是因为王鸿犯了事儿,这才赶到马德尚家里来,想要勒逼着马德尚救援其子。闻言不明所以:“族兄此乃何意?”
马德尚一哼:“你自姓王,我自姓马,这族兄从何而来?”
马老太太大怒:“逆子,你这是何意?”
马尚德恭敬的将圣旨与朝廷邸报一起奉上:“圣命难为,还望老太太不要为难孩儿,免得马家也落得个夺爵抄家的下场。”
马老太太戴起老花眼镜,看了半晌,心里怒气升腾,却知道,自己棋差一招,如今被马尚德拿住了。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既然如此,不如依我的,把你妹子的次子过继了吧,族里应该也没话说了。”
马尚德却道:“妹妹出嫁了,便不是马家人,孩儿决定了,生前不再过继子嗣,朝廷自有法度,到时候,就让朝廷按照规矩从族中过继一房有子嗣的子侄继承宗祧吧,您也别操心了,孩儿总归要替您养老送终,风光大葬!”
马尚德离开上房,回去关门闭户,将荆棘蜜递给夫人:“靖王赏赐的宝贝,据说能够枯树逢春,你今年也才三十九,未必不能生育。”
马夫人闻言眼中滴泪:“怀上又怎样?从前也不是没怀上?”
马尚德顿时黑了脸:“那次父亲丧礼,她有借口摆布,这回她能怎的?难道自己死了来害你?”
马夫人扑哧一笑:“其实老爷可以让锦绣试试?”
马尚德言道:“你为何被老太太嫉恨?还不是因为我不是她亲生?”
马夫人吓了一跳:“老爷,妾身不会……”
马尚德摆手:“别说啦,你看看靖王,即便不能成功,我比靖王美满多了,王爷真是可怜,三位王妃,一位准王妃,个个都是美人……”
马夫人心中感激,竟然含羞依偎夫君怀里:“老爷您别说了,您且不会像靖王,妾身愿意试一试。”
回头却说靖王开脱了马尚德,踢踏踢踏回去自己居所绿萼堂。却见上皇在座。靖王这时没有外面的拘谨,嘴里说着:“父皇,您驾临孩儿居所,真正蓬荜生辉啊。”
上皇鼻子一哼:“绿萼?我以为你这些年动荡起伏,早就古井无波。听人说你春心萌动,朕还不信,看了这个风骚的名儿啊……”
靖王忙道:“父皇别听他们瞎说……”
上皇摆手:“那个丫头别的不成,胆子不小,当真朕,竟敢滔滔不绝,脸皮够厚,朕骂她,她竟顺水推舟谢赏,感谢朕赐封她铁齿钢牙。可惜了,若是个男丁,贾府还可东山再起。”
靖王笑道:“那贾琏也有胆略,从前被贾赦打压,如今在奉圣军做的不错。”
上皇讥笑:“爱屋及乌?真是春心萌动?你这个眼光也不怎么样。那丫头长得只能算是凑合,但是,她那性子凶巴巴的刁钻的很,连朕也不怕,当做女儿疼爱,倒有些雅趣,弄这样一个老婆可不是福气。”
靖王一笑:“宫中贤良淑德的女人还少吗?可是,您知道她们骨子里都是什么样子呢?勾心斗角,为达目的,心狠手辣,不顾人伦……”
上皇闻言蹙眉,半晌,蓦地一笑:“这话也对,千篇一律的模子,朕看了几十年也腻味了。”
靖王笑嘻嘻点头:“明白,明白,所以,您当初看上母后,而今看上两个小宫女,不就是因为她们身上有一股子野性……”
上皇抬手一顿板栗砸在靖王头上:“没大没小的东西!”
靖王依然笑嘻嘻:“贾迎春说的没错啊,您这就是仗势欺人。”
上皇伸手:“懒得跟你啰嗦,拿来!”
靖王一愣:“什么?”
上皇瞪眼:“少装糊涂,那个荆棘蜜还有竹叶青?”
靖王脑袋一耷拉:“孩儿可没有,你那两瓶是孩儿用老坑的玉石原矿跟那丫头换的,据说那丫头曾祖父偶得一部闲书,关于培植花木提炼草药的古书,那丫头参透了,荆棘蜜是从长白山那边得到野生蜂蜜提炼而成,竹叶青则是从竹叶从提炼而出。您想啊,竹子里面有多少汁水呢?长白山的野生蜂蜜更是赶山客拿命换来,都是稀罕东西。”
上皇鼻子一嗅,伸手往靖王头上一敲,靖王护住头部。上皇就把靖王腰里那瓶浓缩的竹叶青搜去了。上皇得意洋洋:“这是什么?哼,想骗老子,你还嫩得很!”
靖王撇嘴:“母后收义女,您一点见面礼也没有,如今还抢人家东西,真是……”
上皇冷哼:“别以为老子糊涂,那枚玉佩一出,如圣君当面,见官大一级,除了皇帝,她可以横行天下,不跪任何人。回家去,他们家老太太还要给她下跪。瞧你那点出息,这是朕给你的尊荣,竟然拿去讨好一个女人!哼,越说越生气,走啦,一个一个只会惹朕生气。什么东西!”
靖王跟着护送上皇,上皇摆手,斜他一眼:“不用,以后每个月给朕送一瓶荆棘蜜。竹叶青也成,别说你办不到。”
靖王笑嘻嘻的护送上皇蹬上龙辇,乾元帝这时也匆匆赶来送行。
上皇挥手而去:“我看你们母后似乎玩得很高兴,索性等她完全康复再回宫吧。四月还早呢。”言罢又瞪眼道:“你们两个抓点紧,红衣大炮早点造出来,朕想亲眼瞧瞧那些倭寇上天的景象。”
乾元帝与忠靖王齐齐躬身:“孩儿遵命,父皇安心!”
英亲王却被上皇强行拖回京去了,免得他在这里添乱,耽搁大事。
英亲王气哼哼高踞马上,冲着乾元帝还欠身拱手,却把靖王当成空气。
乾元帝回身叹息:“十五越来越混蛋了。老九别跟他一般见识。”
靖王道:“我早把他当成死人了。跟死人生气做什么!”
乾元帝叹口气,与靖王同病相怜,实在是上皇对英亲王太放纵了,虽然也打也骂,却从不伤筋动骨,打骂过后,赏赐翻倍。
英亲王在国库欠债五十万,名誉上说还了,却是从上皇私库所出。
乾元帝心知肚明,却不敢龇牙。
靖王笑道:“皇兄安心,他这个断肠儿,只怕地位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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