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王的哀鸣在一个雨夜震动了整个京城,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帝路》中没有交代河王的下场,以闻嘲风对位皇叔的了解,河王会作的选择,和他应该差不多。
或者说,在意识到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孙子的那一刻,河王就已经死了。
幸而,现如今一切没有开始,况并不算糟。格天诗会连投靠河王都没有成功。寒一生也没有回京,手的只有寒武侯。
“格天诗会有其他什么可以投靠的选择吗?”寒江雪担心地问。
闻嘲风嗤笑:“你可太高看他们了。”现在不是他们能选择谁的问题,而是谁愿意要他们的问题。没有河王的扶植,格天诗会就是一群不足为惧的小虫子,不管曾经的主降派有多么如中天,如今的他们都已是明黄花。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去沾染的,除非他们能再次站起。
寒武侯是不会给他们个机会的。
拿太后举例,王御史自认为可以拿捏着济王的喜好,巴上太后。太后能不知道皇帝和寒武侯暗中达成了一致吗?不可能的。可她是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王御史。
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就是一场不管王御史怎么做,太后都有的赚的试探。
王御史去查证了,不上套,那就证明他不是彻底的蠢货,有可以合作(利用)的一面;王御史不去查证,直接搞事,那太后就算是卖了寒起一个好。
格天诗会最难处的地方,不是他们不好对付,而是没有由下手。真说主降派干了什么伤天害的事,其实是没有的,因为寒起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也正是因为堵得太死,导致身为胜利者的寒起,如今并不能只因为党同伐异,就去对格天诗会赶尽杀绝。
政治就是样,既要狠,又要狠得不那么难看。
除非格天诗会先动手,寒起才能有反击的由。而他用了王御史把刀,就得承了太后的。
“可我爹并不站队。”寒江雪终通,他爹为什么要自己办法搞『骚』『操』作。
有太多人『逼』着寒家表态了,他们不觉得寒起真的没有那份野心。
寒起的政治敏感度算不错,不然文里的寒家也不可能帮助肃王造反成功。只是那些把寒起『逼』到个份上的人,大概没有到,寒起在一开始,真的没有过要做什么。
寒起不用太后搭的梯子,就势必要自己修条路。至,寒起他能引格天诗会走上的路……
其实闻嘲风也挺好奇的。
***
寒武侯了一个大概只有他能够到的清奇切入,是那种说之前别人猜不到,说完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议,仔细也不是不行的角度。
他对河王直接说了自己的计划。
河王先是一惊,然后又了,确实是有可实施『性』的。不过:“你『逼』得格天诗会上投靠我。放去我孙儿醒过的消息,并不太可能让他们上吧?”
“啊,对,您提醒的是。”寒武侯的演技也就比秦覃好一吧,他假装皱眉苦恼,“那该怎么办呢?”
河王:“……”
很显然寒起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放去的消息,是河王世子有可能要不好了。
种话——河王肯定会觉得有诅咒他孙子的嫌疑——寒武侯说不口。只能先试探一下,看看河王有没有可能接受。
那河王必然不会接受啊。
哪怕到了两家说开的一步,河王也不配合寒武侯放种风声,他是个传统派的龙,很忌讳种东西的。连平里都不许孙子轻易说什么死啊伤的,更不用说是要传得人人皆知,万一真的被鬼神听到,当真了怎么办?
河王愤愤道:“就不能演一场我和你的决裂戏码吗?”
寒武侯立刻头,可以啊。
他的计划一直是种两头堵着,不管河王答不答应,他都能达成所愿。河王配合,便轻松一。河王不配合,那就越生气越好,他们今天上午打架,下午消息就能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寒武侯的计划也就分分钟上马了。
河王总算明白了,从他答应让寒武侯的那一刻起,寒起就已经立了不败之地。
头狮子怎么么多的心眼呢?他是属蜂窝煤的吗?当初去考科举多好啊,打仗可真是太不能凸显他的阴险了!
寒武侯嘿嘿一笑,绕绕头,是那副实憨厚的样子,没有没有,他怎么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河王骨子里的叛逆开始冒头,气得他真的很和个傻『逼』唱反调。
偏偏河王家里有个叛徒,闻嘉泽本已经被他祖父打发走了。结果也不知道他怎么躲过了婢女的紧迫盯人,又从卧房里跑了,并在关键时刻冲。
闻嘉泽是那么一脑子的,知道不能明着站在寒武侯一边,不然他祖父会更生气。是,他用一双似狼非狼的狗狗眼,充满祈求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人家,语气和软的撒娇道:“个计划对咱们家更有利啊。”
“你知道什么叫利益?”河王差没控制住,险些动手打了孙子的后脑勺。本就不怎么聪明,何必要强行披上大人的衣服。不如直说“您就帮帮寒武侯吧”。
河王重视孙子是真的,也明白瓜娃子确实不太聪明。
闻嘉泽垂头,他就知道会是样,可是:“我真的帮忙。”
“你要个锤子。”河王嘴上强硬,其实是心软了。一看见孙子委屈的样子,他就后悔了不该说得么武断的。
寒起则总算明白了,河王之子当年的毒舌到底随了谁。
是,寒起热爱多管闲事的基因,就再一次动了。
等河王强行安排人把他孙子二次送回卧房,并一再嘱咐他若再跑,他就真的要生气了之后,寒武侯主动表示有话要说。
“我答应你了,别说了,烦死了。”河王觉得他没什么好和寒起说的,只赶快打发头阴险的狮子离开他家,不然不知道要怎么被他算计呢。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他家已经没有让寒起好再骗走的东西了!
寒起却说,一回无关公事,只必须要说的私事。
他对河王开见山,有的时候,爱是要说的,行动固然很重要,可是明确地让对方知道你爱他也很重要。闻嘉泽不知道自己不聪明不厉害吗?他当然清楚啊,他是会喜欢被祖父夸。不是因为他就是如此,而是他要证明份自家人的爱。
河王跺了跺手里的龙头拐杖,更加生气了:“我怎么教育孩子,轮得到你教我?”家长的爆之一,永远都是有人对自己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
“不不不,我怎么会要教您做事呢。”寒武侯很是能屈能伸,连连摆手,把自己的位置始终摆在晚辈上,“我只是说,像您么辣厉害的龙,偶尔有些时候不自觉地就会放让人害怕的压力,包括我都会惴惴不安,更何况是您的孙子呢?嘉泽世子的『性』格太绵软和善了。”
是不是真的绵软和善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长吃套就行。
果不其然,河王虽然看上去好像在生气,却并没有阻止寒武侯说下去。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家孩子呢?而河王就是样,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就是不愿意说,只是也不会再一错再错。他挑眉,看向寒起:“你也会害怕我?”
“是尊敬。除了先帝,您就是我最尊敬的龙啊。”
“呵,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上了你的当。”
“怎么能是好听的呢?我人一向是有一说一。”寒武侯对河王过去的履历是知道一些的,“您年轻时曾带队去东海剿匪,其利落的身手,神鬼没的兵法,一直令我深深地拜服。不信您去问问,我最喜欢听的说书段子,绝对有您的海记。”
寒武侯倒是没有胡说八道,他就喜欢听各种打仗的故事,上头的时候,自己能说个两三段。寒江雪小时候给他娘学说书,就是为了学寒武侯的样子。
“您自己的孩子,您怎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呢?正是因为您的榜样和栽培,您的儿子才会落得那般优秀,您的孙子,咳,年纪小,未可期。对了,至少他善良啊,真不是我说,像嘉泽世子么勇敢的孩子,已经不多见了。都是您言传身教的结果啊。”
“世子比起我,肯定是更崇拜您的。如果能够得到您的肯定,那他不开心死了?您也孩子开心的,对吧?”
河王:该死!
寒起是要把我们家一网打尽吗?以为我会像我儿子和孙子那么好骗吗?
只是、只是,改改对孙子的说话方式,好像确实更有利他成为孙子最喜欢的人。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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