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怪物逃走的背影，忍不住：“这也很命大。”

“不好，它往玻璃工坊那边去了。”

虽然仓库的那些玻璃制品都不经“看”，是詹森也不乐意它一污染变异体毁了。

“我来撵。”盖密尔发现确实不能闲坐观看这幕戏剧了。

***

“它来了！”

惊恐到变调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地面轻微震动，然后是各种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

藏在房子的人满脸绝望，虽然抱着头，是外面的惨叫声仍然在往耳朵钻。

窗户都不透光的黑布严严实实遮住了，还钉上了结实的木板，所以他没法查看外面的情形。

留在这的人没么战斗力，他是医师与工匠，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选择了玻璃工坊的仓库。

这虽然足够隐秘，是对怪物来，躲藏在房子的人类就像罐头的肉，藏得再好也没用，摔烂罐头盒子就完成了破坏。

所以死亡是迟早的事。

尽管教团成员都接受过这种教育，清楚地知道邪的力量有多大，邪眷属又是多么残忍，可是灾难降临的时候，没有人会做好准备，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为么？为么魔鬼会降临在威尼斯？”

老人悲愤地喊着。

旁边的工匠担心他的声音引来怪物的注意，急得捂住了老人的嘴。

粗糙的手觉到老人滚烫的眼泪沿着皱纹沟壑流淌，工匠自己同样在黑暗无声哭泣。

窗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响，还伴随着怪物肆虐的恐怖嘶吼。

好像有一栋房屋倒塌了，又发生了规模不小的爆炸。

“方向不对。”

逃过一劫的人趴在墙壁上倾听。

在盖密尔的追赶下，怪物调转方向，直奔码头去了。

詹森：“……”

盖密尔：“……”

为怕误伤玻璃艺术品，盖密尔与詹森没有放自己真正的力量，结果就是这只怪物有余力逃命，还是吓疯模式的逃命，完全不按照盖密尔的驱赶方向走。

“汉斯也在港口附近。”詹森。

算了，反正玻璃工坊保住了，还是转头去救汉斯吧。

这一晚上不像看戏，倒像人类城市的救火队，拼命拯救那些脆弱又发光的东西。

***

怪物惊慌的逃跑，轻易摧毁了码头建筑。

盖密尔正准备杀死这变异体。

这时，一加扭曲怪异的影子站了起来。

它有七八米的高度，通体漆黑，脑袋上有十几弯角，利齿流下的涎水腐蚀了石头。

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到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还活着教团骑士惊恐地四下奔逃。

弯角恶魔好像还残留着理智，它抓起废墟跳来的那只长老变成的蜥蜴绿皮怪，开始互殴。

“主教大人呢？”

满头鲜血的骑士统领在废墟急切地问。

他拽住的一教团骑士双目空洞，仿佛失去了智。

骑士统领狠狠地揍了他一拳，这人发剧烈的喘息，嘴流黑『色』血『液』，结结巴巴地：“就在……就在我后面，就是那东西。”

骑士统领呆住了，他觉到自己一阵冷，又一阵热。

他松开手，跌跌撞撞地离开废墟，忽然一股大力砸了去。

蜥蜴绿皮怪与弯角恶魔的战斗波及到了这。

看着弯角恶魔的利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骑士统领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发痛苦不甘地嚎叫，肢体一阵扭曲，然后他剧毒涎水浇了一身，紧接着无数碎石他埋了起来。

半分钟后，一浑身没有皮肤像是狼的血红野兽冲废墟，狂怒地抓向弯角恶魔。

盖密尔：“……”

海沉默地看着第四只怪物爬废墟，强悍地加入战团。

詹森提着汉斯爬上屋顶的时候，他跟汉斯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邪恶力量的侵蚀确实传染，可是教团高层用的力量比较稳定，看安德烈就知道了，如果心志坚定，没有人坑害，基本不可能变成怪物。

“教团的人都聚集在这处码头，然后……嗯，他躲避不及，遭到了致命伤害，就变异了。”

盖密尔指着弯角恶魔给汉斯介绍，这是主教，又指那只凶恶血狼，是骑士统领。

这剧目演着演着，快要全员扔面具换成野兽头套了。

汉斯呆滞地坐着。

他站着的这座房屋距离码头很近，只需要再划船穿过两条河道就能消失在夜『色』笼罩的海上，可是现在汉斯詹森“抓”上了屋顶，而水道七八条船上的人都昏『迷』了。

——附近码头的四怪物发的恐怖音波伤害。

那些经过训练的教团骑士、躲在房屋或地窖的人还能勉强保持清醒，船上的老人与女人无法忍受。

汉斯智恍惚，他好像听到了母亲哭泣的声音，还有熟悉的人在祈祷。

“啊，为么恶魔会降临在威尼斯？”

为眼的恶魔，就是主教，就是我自己……

“我天上的主啊，请救救我的孩子。”

这世上或许有，祂并不关心人类的生死。

人类见到的只有邪，只有不可名状之物，人类借取邪恶的力量，又为力量沦陷。

白翳褪去，汉斯的眼睛红得滴血。

他忽然怒吼一声，跳下屋檐，抄起一教团骑士尸体旁边的银质长木仓，掷向那只在群殴重伤的绿皮蜥蜴怪。

长木仓|上有符文，是教团精心锻造的武器。

蜥蜴怪惨叫，银质长木仓|贯穿胸口。

汉斯抡起手的阔剑，砍下了怪物的一条手臂，削断的部位立刻化为飞灰。

另外三只怪物齐齐望向汉斯，这种恐惧足够摧毁一普通人，可是汉斯能看见它身体上的伤口，捕捉到它敏捷的身影，他毫无畏惧地挥动武器，冲向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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