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食物，及恶臭。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可是酒馆很多，里面到处是醉醺醺的男人。

他们像死了样的趴在桌子上，躺在女人的床上，他们的头肮脏，衣服更脏。

他们共同的特征是带着武器，哪怕醉死过去，身边跟手里也能看到这东西。

有刀、火绳枪、铁钩、还有带着尖刺的铁锤。

桌面上餐盘狼藉，酒馆房梁上悬挂着成串的腌鱼，后院还有活鸡活鸭。

碎肉跟骨头被丢在街道巷角，几个满脸是伤、甚至缺胳膊断腿的流浪汉正在抢食，他们的对手不是同类，而是流着涎水的恶犬成群的老鼠。

詹森微微皱眉。

太臭了。

不是烈酒呕吐物混合的臭味，也不是阴暗角落里的垃圾污水的臭味，而是种邪神才能感觉到的，意志混沌肉|霉的诡异气味。

这静止不动的人类在詹森眼里就像座座弥漫着灰气的雕像，稍微受到邪恶量的污染，就会畸变。

如果用人类的语言形容，那么这是上帝遗弃的角落，是罪恶之城。

秘密教团喜爱的祭祀场所。

混『乱』死亡，会吸引邪神。

詹森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导致“自己”或者“他们个邪神”掉到这里来的原？

詹森看着两边的店铺，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

人类的城镇詹森去过不少，可是没有处是这么老旧，旧得就像书籍『插』画里的样子。

窗户布满了油渍灰尘，没有擦得亮的玻璃绘制精的海报。

服装店里没有人形模特，没有电灯。

放在盒里的宝石『色』泽黯淡，为没有做到完善的打磨切割。

后詹森停在了座高大华丽的房子面前。

虽然这里的人也醉得东倒西歪，桌子上『乱』七八糟，布满食物残渣，但是这里能看到更多的细节。

——他们的服饰很讲究，可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詹森觉得他们穿得像是歌剧院的演员，尤其是那夸张的轮状皱褶领子，及膝盖下面的紧身裤。

在半只残余的烤鸡旁边，有个切开的水果。

外皮黑绿相间，很像西瓜，但是白『色』的瓜瓤占据了半，浅粉『色』的果肉是瓣瓣的。（注）

詹森：“……”

很好，他确定了时间肯定有问题。

这不是他“诞生”的时代，应该是往前推了好几百年。

不，这不准确。詹森边走边沉思，他可能身处时间的某处裂缝里，所周围的切事物是停止的。

这要怎么回去？

詹森很头痛。

这时，他走了城镇人群集中、也繁华的地区——港口。

码头上有搬运工、船员，及穿着笔挺制服的税务官士兵。

旗杆上悬挂着面红『色』淡蓝『色』的米字旗，停泊着艘漂亮的双层甲板三桅船，炮口黝黑亮。

港口外面是各种帆船，基本是速度很快的轻帆船。

有的多加了根尾帆，有的部换成了灵活的三角帆，有的把前桅杆挪到船首位置放低放斜，模仿地中海三桅纵帆船。

“嗯？”

詹森正在挨个欣赏这帆船，忽然看到个看不出形状的阴影正从条帆船上缓缓挪旁边另外条船，阴影边缘首先伸出的细圆没有特征的肢，认真敲了敲甲板，好像在验货，决定要不要上这条船。

这应该是非常恐怖的画面，在亮的阳光下，在无所知的人类头顶上，魔鬼化为阴影盘踞在船首，伸出怪异的触手想要前往另艘船，而那条船的水手还靠在船边对着港口作大声呼喊状，对近在咫尺的黑暗触手视若不见——

“盖密尔？”

詹森惊疑地喊。

阴影从风帆跟船沿上跌落。

快得像是条滑海里的鱼，连水花没有激。

詹森：“……”

海面下方先是出现了条巨鲸阴影，被迫凸的海面冲得所有船开始摇晃。

巨鲸很快消失，海浪里出现了条赤金尾的人鱼。

“生了什么事？我们在什么地方？”

人鱼抓住码头旁边的木栏，疑『惑』地看着这处时间停止的港口。

詹森忍不住问：“你刚才是在找我吗？”

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伪装风帆，对船挨个检查？

盖密尔微微扭头，金眸闪烁不定。

“……不是。”

他似乎在梦里寻找送给詹森的礼物。

这么多帆船可太棒了。

“我们应该在时间的缝隙里，你古柯罗的量造成了个奇特的后果，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你直紧紧地抓着我，我们还是掉落到了这座岛的海岸两侧，古柯罗灰蝶可能距离我们更远……我刚才看过这座城镇，这人类的衣服跟物品，显示这里应该是几百年前的时代，盖密尔？”

詹森现人鱼还在看船，不太专心的样子。

“哦，让我想想，我听说过有邪神偶尔会脱离当前的时间点，不过量会受到很大限制。”

人鱼詹森游来，然后他们个在海里，个站在岸边说话。

“我感觉就像是背着很沉重的东西，意识也昏昏沉沉的，连切换本形态做不到。”

“是吗？可我没觉得有影响？”詹森惊讶地说。

盖密尔手托腮，另外只手摊开，无奈地说：“你在这个时代还不存在呢！没有另外个自己的限制，当然不会感到量被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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