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市与上京的晚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晚上走在较为偏僻的街道上，看看四周并没有人影，万户千门，都静静地闭在那里，只有一行参差不齐的门灯黄黄的投射出了几处朦胧的黑影。

街心有绿化带，好久没有精心打理，已有将枝叶开始不按照预想的方向伸出。

走到一座老居民房前，吴渡立住了足。

楼不高，就八层，楼道里放磷火似的青光。抬起头就看见一轮硕大的明月，同银盘似的浮在空中。

背后一凉，吴渡转过身定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电柱上、电线上、歪歪斜斜的招牌上、两边阳台上，都出现了眼睛形状的标识，拳头大小，都盯着他。

“竟然来了，就出来吧，杨建。”

吴渡大声喊道，这些眼睛标记正是他要找的进化者的能力之一。

鬼眼：以自身为中心百米之内出现鬼眼标识，可以充当能力者的眼睛，并且可以花费大量精神力做到瞬间移动。

果然吴渡的声音一落，在他对面电柱上的一只鬼眼标识一闪，一个人影就慢慢浮现，就好像他刚刚一直在那里。

“你相信命吗？每个人从出生开始都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大多数人只为了维持着社会的基本运转，只有极少部分会有特殊的使命，就算他本人一开始不愿意，也会被使命拖着走。直到完成他来到人世间的任务，然后变回黄土。”

听到杨建神棍的发言，吴渡早有预料，从李文文给的情报里，他的问题就是太迷信了。

末日战士几次上门招揽他，都被他以我的使命不在这里的缘故拒绝了。

吴渡回道：“我不信命，你说使命，谁给我们安排的使命？”

“神！或者说更高维的生物，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是当我觉醒出占卜的能力，并且越发精深它的时候，我就也能感受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每当我想反抗的时候，结局竟然跟占卜的结果一模一样，反抗到最后发现就连我反抗的行为也一早在我的人生轨迹里定下了。”

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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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道，他背靠在电柱，连帽卫衣的帽子将他大半张脸遮住。身上覆盖着同霜似的月光。

吴渡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孤冷，好像同遇着了风浪后的樵夫，一个人在北极的雪世界里漂泊着的样子。

“就像现在，命运让我加入你的势力方舟，就算我现在拒绝了你，在末日来临前就会有木其组织的人用非常的手段逼迫我，然后我被迫加入方舟。

命运呀，了解我们的一切，决定了我们的结局，一切的反抗和抵制，都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过程罢了，结局改变不了，只会更加痛苦。”

从这几句话里，吴渡能明显感觉到杨建的情绪低迷，他没有看吴渡，只不过从低头改成了仰头，看了一会后，他那一双衰弱同老犬般的眼睛里，忽然滚下来两滴眼泪来。

前几个月里，从预知到亲人、朋友一个个的死去，像是不相信，到自己发现真的会发生，拼命拯救剩下的人，却发现之后大家的死竟然是自己动手试图改变而间接造成的，最后麻木，然后晋升到f级，可以同时预料到两种过程却指向一个结局。

温馨的家庭、一起吵闹的伙伴，与青梅竹马商量结婚的景象，同走马灯一样的，旋转到他的眼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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