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想灭口。
我看着那人朝我一步步靠近,可我却未必能抵抗。
自从中了飘雪寒毒以来,我的剑术就一直没有用过。虽然如今寒毒已解,我却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发挥如常。
那人的剑就要举起,情急之下,我将手中的马鞭给用力甩了出去,暂时缠住了他的鞭子。
可我还是低估了我已经并非是昔日良艮山上的慕子衿,经过这近两年的身子虚耗,如今连想要施展武术的力气都不足够。那人身轻体健,又怎么是我能轻易抵抗得了的。
我的鞭子已经被彻底甩了出去,他的剑已经落了下来,当我以为自己一定必死无疑的时候,墨子徵派在林间的暗卫及时赶到了。
那人被擒住了,面巾之下是一张很陌生的面孔,一个年纪刚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虽然他闭口不言,什么都没交代,但是可想而知,他是这次参加赛马会的百姓。
周围沿途早就被看管了个严严实实,其他外人绝不可能混入,有机会行凶的也只可能是局中人。
我上前查看了下那林侍郎的伤口,勉强留了一口气,看来是我意外的闯入,才让那凶手没解决干净。可这情况也正是凶险,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和沈杳杳的比试还没有结束,但是眼下我却还走不了。
没一会儿,沈杳杳就已经追了上来,还故意装着看热闹的样子来讪笑了一番,提醒我如果待在这儿救人的话,那么我一定是输定了。
我拳头紧攥,手心里全部都是汗。
我想要师父师兄的骨灰,不想他们生前被背叛杀害,死后还得不到妥善的对待,不能入土为安。这些都是我的私情。
可是,我也不能忘记,我是学医的。
内心反复权衡,我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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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师父和师兄在的话,如果知道我为了他们罔顾人命,见死不救,那么肯定会怨责我的。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他们对于事事的判断和取舍,我也全是清楚的。
当我替林侍郎拔刀医治后,再次回到赛马会起点现场的时候,沈杳杳早已安然地站在一旁同天离降臣的官妇们在一起随意说笑。她的旁边站着的是神色难辨的楚暮离,两人虽然紧挨着却没有任何的交流。
赛马比试已经结束,获胜的前几名也已经都确定了下来。在场的人还不知道林侍郎被刺一案,当时暗卫将我和林侍郎救下来之后,我特意嘱咐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旁人看到。
当时大多数人也只顾着骑马比试,也未曾注意到在另外一侧的林间发生的这样一桩刺杀。但是,偏偏沈杳杳却为了来和我示威,还是无意中闯了进来,看到了全场。
当然这一切她看到不看到也没什么两样,冥冥中我觉得这件事背后定和她与楚暮离脱不了干系。
如若不然,她不会刻意和我打那个赌。她不会让我赢,却想让我搅到局中去。若非策划者或者知情者,沈杳杳怎么能料定我一定会被耽搁输掉和她的约定?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她是知情者,看穿了我,所以才将我拖到了这件本和我不想关的人命刺杀案当中。
我看了一眼坐在台上的墨子徵,方才林侍郎被刺杀一案我已经偷偷让亲信告诉了他。
此刻的墨子徵脸色依旧如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几位优胜者。隔得远远的,我望着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风暴即将再次来临。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背后隐藏着的不可见的漩涡只怕会愈发暗涌。
除此之外,令我觉得疑惑的还有就是楚暮离居然不在那些优胜者当中。
比试获胜的彩头是前三甲可以进入暗兵司供职,根据资历和能力来安排合适的差事。这是一开始墨子徵就同众人宣布过的。
出云向来尚武,从开国大将到历代勋臣多是在马背上滚过的。而在敬帝之后,朝内更是新设暗兵司,负责国内的军情传报和机密奏报,只有能力出众者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入司供职。抛开近三年才举办一次的文试和武试,进入暗兵司的唯一捷径就是每年举办的赛马会。这是出云的传统,也是历来各个皇帝选用才能的重要判断。
所以楚暮离刚开始那样狠决,无所顾忌,多半也是冲着能进入暗兵司的资格去的,可到后来为什么没能名列前茅,这一点我也确实有些想不通。
赛马会结束后,我私下找到了沈杳杳。
“你输了。”
这句话本来该是得意的,可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竟还有一些讲不出的凄然。
没过一会儿,楚暮离就跟了过来,站在了离我不到十尺的地方。
沈杳杳一言不发地看着楚暮离看了很久,好半晌后才转头对着我说,“其实我也输了。”
我不明白她的话,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我根本理不清什么起码的缘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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