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邪微微抬着头，白苏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瞧见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半张脸上，风一吹，光影浮动。

“你让我很失望。”

他的声音轻轻的，伴随着山间清风，却叫白苏的心猛地一沉，“喜欢就是喜欢，你为何要给自己找借口？”

“苏苏，我死了千年了，你喜欢别人也好，我的转世也好，那都是你的自由，为何要给自己扯一块遮羞布？你又没有背叛我。”

“你喜欢他便是喜欢他，不要将他当成我的影子，否则，对谁都不公平。”

“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你走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白苏眼前忽然天旋地转，猛的睁开眼睛。

“你不怕你重蹈司机的覆辙么？”

白苏一口一滞，陈寻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扭过头，打量着她，眼睛里充满愧疚。

“老祖宗，对不起……”他垂着脑袋，小声道歉。

他们经历了五次轮回，可对于车上的其他人来说，却又是新的记忆。

孟决明扬了扬眉，“你在说什么？”

白苏没有提之前的事，靠在背靠上，闭目养神，“你坐在副驾驶上。”

陈寻乖乖照做。

孟决明迟疑了一下，“那，我去开车？”

白苏神情平静，“谁都别动。”

没有司机架势，车子却照常启动。

忽然，司机的脑袋缓缓从窗外飞进来，完整无损地粘在脖颈上。

车里的鲜血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不是车子冲破护栏影响了后面的事，是陈寻坐在驾驶位，影响了司机变回正常人的样子，所以小镇安排车子刹车失灵，自毁，车子里的所有一切才能重置。

这回，车子畅通无阻地来到火车站。

白苏等人下车、买票，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重新踏上前往洛乡的路，还好这三个小时里没发生任何意外。

“很不如你的意吧？”陈寻冷不丁地出声。

孟决明坐在他对面，扬了扬眉，嘴角泛着一抹轻笑，“陈先生，你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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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们老祖宗，所以开始针对我，以博得老祖宗的好感？但是，很抱歉，在车上时，我一无所知，反而是你，明明清醒了，却根本不提醒我们，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很好奇。”

火车“哐当哐当”离开镇子以后，那五段记忆逐一被解锁。

陈寻脸色铁青，死死抿紧嘴唇，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他到底涉世未深，玩不过孟决明这只狐狸，对方轻轻松松两句话，就把他带进沟里。

孟决明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如常，拿着泡面桶，去接热水。

裴老夫人这会儿正慢悠悠醒来，她眼神呆滞，似乎仍沉浸在司机的恐怖场景中，没有回过神来。

裴司衍拍了拍她的手背，“奶奶，饿吗？”

老夫人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扑进裴司衍怀里，哭的肩膀一颤一颤。

白苏淡淡地扫去一眼，接下来一路上，她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十个小时以后。

“洛乡镇已到站，请在洛乡镇下车的乘客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下车。”

车厢里，甜美的女声一遍遍播报。

洛乡镇的天昏昏沉沉，狂风大作，行人都裹着衣物，行色匆匆。

他们神情抑郁，整条街上，一个开朗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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