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
一面容清瘦的男子撑着黑伞,从街头走到巷尾,最后,在一间小吃铺坐下。
小吃铺卖牛杂,老板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和陈寻差不多年纪的样子。
今天大家都去裴家吃饭了,他这一个客人都没有。
见着陈寻走进来,青年热络得很:“吃点什么?”
陈寻关掉黑伞,抬头望着墙上的菜单,迟疑了一会儿,“一份……嗯……牛杂面吧,小碗的。”
青年取笑道:“你个大男人还吃小碗的。”
陈寻低着头,腼腆地笑了笑,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
没多久,牛杂面盛上来,热死迎面扑来,陈寻下意识地往后仰。
大概是太无聊了,青年也不走,就在陈寻面前拉了张凳子坐下,“小兄弟,你是本地人?”
陈寻点点头,看了他一会儿,“你好像不是洛乡镇的。”
青年笑道:“对啊,我不是。我去年穷游经过这里,挺喜欢这儿的,就打算开个小店,在这里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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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陈寻挤眉弄眼,“小兄弟,你知道那家气派的人家是谁不?怎么家里死个人这么多人去,太夸张了吧。”
陈寻慢吞吞地嚼着面,“嗷,裴家啊,以前是洛乡镇的地主,咱们镇上,还有周围村子的路,都是他们家修的。以前闹饥荒,也是他们出钱赈灾。”
青年微微张大嘴巴,震惊于裴家的阔气。
陈寻吃了两口年,索然无味,只把牛杂给吃完了,就想离开。
青年急忙一把拉住他,“不是,不好吃吗兄弟?我这手艺挺好的啊?”
陈寻郁郁地垂着脑袋,“还行吧,只是我没什么心情。”
青年冲他眨眼,“咋啦?该不会失恋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陈寻更丧气了,垮着肩膀,“我都没有恋爱过。”他抬起头,望着青年,“我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青年神情呆滞。
陈寻皱着眉头,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出牛杂店。
他走出去十几步远,身后传来青年的喊声,“喂!你别灰心啊!干嘛不去医院?”
陈寻耷拉着脑袋,继续往前走。
他走的太匆促,连伞都没拿。
想起这事,他烦躁地闭了闭眼睛,走到屋檐下去。
忽然,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回头,竟是牛杂店的青年。
青年背了个背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笑眯眯地望着他。
“干什么?”陈寻有气无力地垮着肩膀。
青年盯着他,“你已经没救了?”
陈寻垂着头,“嗯。”
“一点都没了?”
陈寻的脸色极差,“你好烦。”
他是从纸人抽离出来的另外一个人格,阳光、腼腆、温柔……是陈寻心中最向往的模样。
可是,经历世俗之后,他竟逐渐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是……算计白苏开始。
陈寻单手撑着额头,心中痛苦万分。
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他罪有应得!
面对他的黑脸,青年却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要活的绚烂多彩,知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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