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按着萧然伤口,但血流仍是如溃堤一般狂流不止。
看方婕妤对萧然如此相护,迦炎心中十分不爽,又大声说道:
“你何必对着小子如此痴情?若不是他当初冒充十方恶谷的人到我鸠摩寺盗取《洗髓经》,让我误以为是你们十方恶谷从中作坏,怎么会把你那哥哥姐姐尽数屠戮?
看你这紧张样子,这小子也是把你骗的够深。
你要报仇,应该先找这小子才对。”
方婕妤听了一半,愣了一下,暗中惊讶。
难道真是萧然?害的我哥哥姐姐无辜枉死?
这念头,在方婕妤心中一闪而过,接着又手忙脚乱地帮萧然止血。
看方婕妤仍不相信,迦炎一阵狂笑,自负说道:
“出家之人,头顶有三尺神明,我迦炎虽是狂傲,但从不说假话。
若是有一句谎话,便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迦炎语气如此笃定,让人生不起一点质疑。
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爱人,竟是招致自己亲如一家的哥哥姐姐尽数被杀的元凶?
眼前这个自己以身相许的救命恩人,竟是个恬不知耻欺骗自己感情的骗子?
方婕妤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撇开萧然瘫坐在地。
为什么你要到这鸠摩寺行窃,害我亲人蒙冤被屠?
为什么你要说是你救了我,骗我芳心?
难怪各种借口不愿为我报仇,却是怕这谎言戳穿!
为了那《洗髓经》,竟还舍命为仇人挡剑,你对我可有过这份情义?
这几个月来与这元凶、骗子的恩爱画面,在婕妤脑中闪过,只让她一阵恶心。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眼里如果有女人用谎言骗他上床,那定是爱他极深。
而女人眼里,如果男人用谎言骗他上床,那定会厌恶至极。
方婕妤恶心萧然满嘴谎言,欺骗自己感情。
更恶心他为何如此之傻,轻信这无耻之徒。
泪水汹涌,方婕妤满心绝望,身上薄衣瞬间湿透。
拿起长剑,方婕妤一脸哀怨,往萧然身上一剑一剑砍去。
这剑里带着无尽恨意,却又染着一丝不舍。
这一幕,看呆了几个置身事外的掌门。
原来迦炎才是这鸠摩寺斑斑劣迹的罪魁祸首,冤有头债有主,应该取这迦炎的性命才是。
阿比罗刹急忙叫停五派弟子,未杀之人就此放过。
手执幽冥剑,阿比罗刹只待眼前闹剧结束,便上前取下迦炎的项上人头。
“住手!”
空中传来清脆女声,人未至剑光先到,阿比罗刹手里的幽冥剑被瞬间击落。
众人举目望去,正是那只有萧然认得的爱管闲事,却又每次都姗姗来迟的芙霜少女。
看了眼芙霜少女,迦炎对呆若木鸡的方婕妤说道:
“好好看看,这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不过这话对于已是心如死灰的方婕妤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方婕妤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跪倒在已是昏死过去的萧然背后,压根不想转身去看那迦炎口中的恩人。
芙霜少女翩然落地,看到鸠摩寺前满地尸首,低声说道:
“可真是太过分了呀。”
口气似是训斥宠物一般,芙霜少女抬头朝着阿比罗刹说道:
“闲着没事打什么架呀,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各回各家吧。”
可大仇将报的阿比罗刹,怎愿就此轻易作罢?
提剑使出“恶鬼扑食”,阿比罗刹便要取下迦炎性命。
芙霜少女静立不动,身上飞出一道幻影。
这幻影飞至阿比罗刹的恶鬼面前,恶鬼竟似遇到阎王判官一般,面露恐惧止步不前。
随后,恶鬼瞬间融化殆尽,散为一团寒气。
看芙霜少女轻松化解“恶鬼扑食”,五派之人无不惊骇。
一旁的张星星,却是看得跃跃欲试,右手聚气猛然打出一记“摘星指”。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芙霜少女瞥了一眼,随手一抬剑,便是万道剑芒飞出。
空中的无数琉璃珠,被剑芒瞬间击碎。
而后,剑芒力道不减,朝着张星星飞来。
眼见不妙,张星星赶紧以十足功力运起“六龙御天”。
只见六条金龙,张牙舞爪地从张星星身上升腾而出。
这惊世骇俗的金龙,却被剑芒轻松撕为碎片,而后烟消云散。
微微嗤笑一声,芙霜少女朝张星星说道:
“你若是再犯贱,我可就不再手下留情了呀。”
张星星满脸羞愧,默然不语。
他心里可是清楚,芙霜少女并未用尽全力,而自己却是耗足真气才将剑芒挡下。
“今天到此为止,望鸠摩寺好自为之。”
众人尽皆愕然,阿比罗刹俯身朝夏侯瑶姬低语几句,便招呼五派散去。
寺门前的数百人,纷纷往山下走去。
唯有夏侯瑶姬身旁的苏昭仪,拔腿跑了出来。
蹲在方婕妤身旁,苏昭仪掏出面巾递了过去。
方婕妤泪眼婆娑,朦胧看去,却发现面前女子与容貌竟是和自己如同孪生。
“婕妤?”苏昭仪轻声试探问道。
方婕妤轻轻点头。
心疼之意即刻上脸,苏昭仪一脸怒气地瞪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萧然,扶起方婕妤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鸠摩寺前,此时只剩下满脸羞愧的迦叶禅师,身受重伤的迦炎,以及数十个幸免于难的寺僧。
还有便是地上奄奄一息的萧然,和略显焦躁的芙霜少女。
看五派已尽数离开,芙霜少女转身对迦叶禅师嗔怒说道:
“迦叶禅师,以后还是要好好看管你这迦炎师弟,要是再作恶,我可就不管了。”
迦叶禅师并未答话,只是扭头看了眼迦炎,低头一声长叹。
随后,芙霜少女又看看身上插着芙霜剑的萧然,又无奈又好笑地说道: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没个囫囵样子,我可真的是对你很无语呀。
这次更狠,还被我的芙霜剑给戳成了这样。”
扔下一瓶凤羽晶粉,芙霜少女嘱咐迦叶禅师好好照看这个倒霉蛋,飞身离去。
芙霜少女刚走,迦叶身后的迦炎却愤恨说道:
“事已如此,迦炎愧对对师兄和各位鸠摩弟子。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会给师兄留下为难之处。”
说罢,迦炎捡起身旁长剑,戮颈自刎。
迦叶也未阻止,只是满脸无奈轻声感慨:
“由爱故生忧,又忧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看着数十具寺僧尸体,迦叶轻声念起超度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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