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是在第几天醒来的，胡八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池边。

身上本来裂开的皮肤结痂了，象是被千刀万剐之后再贴上的膏药。

结痂的地方还有些隐疼。

他用手捧起水，把脸洗干净了，然后看着水面倒影中的那张脸。

本来黑不溜秋的一张脸，现在是黑里透着红。

脸色有些红润。

几条鱼游弋在他的倒影前，他没敢去招惹。

他还弄不清楚，前番的腹胀腹痛是吃鱼引起的还是吃果子引起的。

他走回洞之前，先脱下了衣服，搓洗干净，然后再穿上。

他穿着潮湿的衣服，回到洞里。

他并没有感觉到冷，身体内还时不时有一股热气往外冒，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

他坐在草铺上，漫漫消化吸收腹中的余热。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他终于在府穴中丹田的正前方，发现了一片海。

不是沟渠，不是河塘，不是江湖，而是海，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汪洋大海。

他的经脉如同奔流的江河湖泊，从四面八方涌向这片海。

“这就是我的气海？”

胡八自言自语。

这气海也末免太夸张了。

但同时，胡八也有了另一个发现，这气海里没有气，只有海。

这是一个干涸的气海，海里空空如也。

胡八试着用《庭伸八十一法》中的法诀来运行一下任督二脉，一路畅通无阻，一个周天下来，因经脉气血扩张而残留的污垢，都被带出来了，随经脉而流向气海。

但也只是一些污垢，再无其他。

胡八再次运气周天，带出来的依然还是污垢。

而且，在几次几十次的运行之后，连污垢都没有了。

胡八不服，你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气海，却是空海，我要它何用？

尔不予，吾自取。

那气息，给我来！

极度讨厌练功的胡八都惊讶于自己的变化。

是劫后余生的感悟？还是拥有至宝的兴奋？

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转性了。

一个周天的运转，除了带来一些污垢，没有再带出什么。胡八灵光乍现，他想起了《胡茄十八拍》，那个深深铭记在他脑海中的残章。于是，他再开始气游府穴，默念着残章上的法诀，再一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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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任督二脉。

先如涓涓细流，再而汇流成渠，渠道渐宽，再入江河，江河奔流，奔流入海。

这是幻境吗？

怎么如此高调的派场，最后却只是带来几滴的气息？

那几滴气息甚至没能汇成一丝清凉，就在入海前就烟消云散了。

“你玩我呢？”胡八的倔劲上来了。

他再一次运气一个周天，还是的，就几滴气。

再来！

再来！

再来！

再也不来了，胡八仰面倒下，呼呼大睡。

又一次的饥饿让胡八醒过来。

他出了洞，来到池潭边，象是约好的一样，几条鱼迅速的就游了过来。

胡八抄起了一条，又抄起了一条。

他去拾掇了一大堆的树枝，两根树枝搓了几下，然后点起了火。

还是烤的鱼才香。

吃罢鱼，便再一次气运周天。

“去你．妈的！”胡八破口大骂。

这又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气海如死海一般，无声无息。

胡八拎着那一条剩下的烤鱼，走上了摩崖石刻边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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