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简之一转头就看见了十分可怕的一幕。

楚昭昭嚼着草药，身上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伤口，反正一身青色的衣服被染的鲜红。

他急道：“什么草药你也敢随便吃？”

他这样焦急的语气，楚昭昭还以为自己拿错了，低头一看，没错，就是她要吃的。

“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

上次为了救你，我还吃了根四品的呢，眼前这个不过三品，药效也没那样强，总之是不碍事的。

当然，为了不让孟简之感动到痛哭流涕，楚昭昭也没打算明说。

白狼也急，扒拉着楚昭昭的百宝兜，就想掏里面的东西，被楚昭昭一爪子拍了回去。

楚昭昭警告道：“不许乱扒拉女孩子知道吗？就算你只是个狗子也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插科打诨的。”

孟简之着急到快上火，电光影石间，他忽而想起冯长老单独找过楚昭昭的事。

还有三年前，他们从黑市离开，楚昭昭要求冯长老炼制的五行丹。

他立刻强行镇定下来，分析道：“小楚，你身上是有办法的对吗？五行丹，这玩意儿对你有用对吗？”

楚昭昭有点儿诧异他一下子想到这一层，但也没瞒着他，擦了把脸上的血，仿佛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又生嚼了根草药。

“五行丹是有用，但不能现在拿出来。”

楚昭昭解释道：“若我真的是绝脉，这才第一次发作，如果没猜错，之后还有三次，一次会比一次厉害。若是我这次用了四品丹药，那下次，最少也得是五品，那再下次呢？再下下次，便是真的有传说中的大罗金丹也救不得我性命。”

孟简之冷静下来，问她：“那该怎么办？”

楚昭昭平躺在软榻，她身下，鲜血汇成一缕流到了地上，石室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她缓了缓，才道：“还好，也不是特别疼的样子。”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不是自己浑身浴血，而是普通的泡在水中一般。

这还不疼？

孟简之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疼过了头，浑身没知觉了。

不过楚昭昭这模样太可怕，他没敢多说，只是伸手，给她擦着面上的血。

甚至还问道：“那你还需不需要吃点儿什么草药，我现在就给你种？”

“不用了。”楚昭昭笑了下，道，“你要是真的想做什么，要不你逗我开心会儿吧，转移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

孟简之：……

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乐子？

一扭头，他盯上了一边躺着的白狼。

白狼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尾巴几乎要炸起来，还没跑就被抓住了。

孟简之哀求道：“要不，小黑，你就给小楚表演个狗叫呗，反正这都是你天生就会的，你就逗她开心开心，你看，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

白狼：……那必然不可能。

我就是死在你们面前，也不可能作出这种有失脸面的事。

半盏茶后，白狼盯着两个人看了看，缓慢张口：“嗷……汪汪汪。”

孟简之笑着擦擦额头汗，道：“不枉费我教你这么久啊！”

楚昭昭也笑，但是她不笑还好，这一下，感觉整个人像是回光返照般，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去了。

孟简之一抹眼泪，趴在软榻边，问她：“小楚，你疼不疼啊？”

楚昭昭摇头：“还好，我真的不怎么疼，就是没力气。”

这话，也不算骗孟简之的。

这种疼痛，与上辈子，死在剑火中的疼痛相比，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拿命唤醒的鸿鹄剑，整个人可是被剑光一片片凌迟后，被火烧为灰烬的。

孟简之十分担忧道：“小楚，你要是实在忍不了，你就咬我一口吧，据说这是最简单的缓解疼痛的方法了。”

“你又在话本子上看的？”楚昭昭一脸嫌弃的推开他的手，“我没力气，咬不动。”

孟简之想了想，犹豫道：“要不，我帮你咬？”

他话音才落，白狼还记着仇，一口咬了上去，孟简之嗷呜大叫。

楚昭昭看的乐不可支。

见楚昭昭笑了，孟简之不由得问：“小楚，你要是实在是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吧！”

楚昭昭的那句“不疼”忽然就说不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分明这次的疼痛不及上次的一半，但她忽然有点儿忍不了了。

她久违的想起，那个时候，似乎没人会问她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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