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男人身着打着补丁的长袍,上面的褶皱无数。
下巴上挂着几根稀疏的胡子,两只眼睛眼白浑浊,却似乎没什么焦距。
脸上的关怀之情倒不像作假,看来是原主的爷爷没跑了。
“爹,小落她没事了,谢谢爹关心。”
“唔,既然没事了,那就都回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莫小落这才发现,老爷子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
“哎呀,当家的你眼睛不好,就不要瞎出来溜达了嘛。”
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各搀扶一边,年纪大的那个念叨着。
“等一下,婶子。”莫小落突然开口。
这女人,撒野撒到她头上来了,这会来了讲道理的人,她焉能几次算了?
怎么说也是新时代的人,打落门牙和血吞这种事,她干不出来也不会干。
原本都打算走人的罗氏回头,压根儿没想到这死丫头会发难,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客气话呢。
她这一喊,众人齐齐回头,就连她那看东西不怎么方便的爷爷也转过了头来。
罗氏虽然混账,可封建社会许多女人对男人有着骨子里的畏惧。
她家那死鬼男人虽然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从未对自己说过重话。
可是对于公爹,她是真怕。
纵然这个公爹是个半残,可只要他一句话,罗氏就可以被休弃。
至于休弃罪名嘛,不服侍公爹这一条就足够了。
“小落,你别送了。伤的那么重,还是躺着吧。”
瞧瞧,瞧瞧!
公爹一在,罗氏开口说出来的话就不一样。
就连谢氏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些什么。
“谢谢婶子关心,可是婶子适才失手打破了我家的瓢,还请别忘了。我家困难,再没有别的瓢可使了。”
莫小落仿佛蚊子大小的声音狠狠砸在罗氏脸上,也呛进了她的心里。
罗氏原本故作和善的笑僵了僵:这死丫头真是胆肥了,居然敢找她索赔?
“我知道我不该找婶子讨要的,可我们家的确是买不起了。”
莫小落垂下眼帘,眼中没有丝毫慌张。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她受尽了委屈。
那软绵绵的强调,仿佛被欺压的小猫咪在抗议。
罗氏心道不好,这死丫头哪里学来的这套?
“是吗,怎得好好的瓢就摔坏了呢?
果然,听了莫小落的话,爷爷皱起了眉头。
农家贫穷,一样东西是能用多久用多久,实在不行了修修补补还要继续用。
“婶子一定是不小心的,她也一定不会看着我家没得用的,对吧婶子。”
莫小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向氏慌忙上去扶她。
“小落啊,你别动。你婶子待会就把东西送来,别着急。”
老爷子眼睛只能看到一点影子,恰好就看到了莫小落挣扎的身影。
他对这个孙女谈不上多疼爱,但该有的公平还是要有的。
这罗氏平常就爱耍点小心眼,奈何他和老婆子都要依赖老二一家照料,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今天这事,他得管。
“爷爷,哪好意思让婶子送来啊,让我娘跟着去拿一下就好了。”
开玩笑,让她送来还不一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也行,那就劳烦嫂子跟我跑一趟了。”
罗氏说的咬牙切齿,这死丫头,真是太精了。
便宜娘亲走远了,她才慢慢躺了下来梳理着原主的记忆。
她也有个爹,不过几年前进京赶考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而她们母女苦难的日子,就是从那便宜老爹离开后的一年才开始的。
从前老爹怎么也算是个读书人,家里可都是敬着她们的。
尤其是她的奶奶谢氏和婶婶罗氏,从前和现在的嘴脸连川剧变脸都比不上。
“我勒个乖乖,这孩子堪比白毛女啊。”
莫小落一边搜罗着记忆,一边吐槽。
两家隔得说近不近,说远倒不远。
向氏担心女儿,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进门就看到女儿要动弹,连忙上前去。
“别乱动,都流血了可得好好养着。”
莫小落也不想动啊,她完全是被肚子里拿该死的饥饿感支配的好吗。
“娘,我肚子好饿。”
叫娘,应该没错吧。
“等着,娘这就给你找吃的去。”
“来,落儿,快吃。”
向氏端着一个破烂的碗走过来,递到莫小落面前。
这一递不要紧,莫小落的眉头直接皱在了一起。
亲娘嘞,这是给人吃的吗?
要不是她有原主的记忆,直接就要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后娘了。
呸,后娘都不会给孩子吃糠好吗。
对,糠。
虽然里面泛着点米粒,但丝毫不影响它是一碗糠加野菜。
“怎么了落儿?不是饿了吗,快吃啊。”向氏焦急的看着她,这孩子别是摔出什么毛病了吧。
莫小落都快哭了,她是饿了没错,但是还没有饿到要吃糠的地步啊。
这碗糠,放到她出生的地方,连猪都快要不吃了好吗。
救命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她要回家,她要找妈妈啊。
“落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在心里的各种嚎叫,全都表现在了脸上,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像要疯。
向氏本就是个农家妇人,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
之前她那一下已然把向氏吓的够呛,现在又闹这么一出,便宜娘亲都快被她整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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