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车从地面上的水中碾压过,经过略微干燥的地面,拖出两道水印子。
苏浅住了口。不是她调侃苏麦,而是苏麦自从接手了三永之后,半点女色不近,整天和一帮男人在商场上打拼,才算有了今天的不大不小的成就。
“哥,你现在来了什么时候走呀?”苏浅调皮的眨眨眼睛。
“死丫头,你的事情还是我帮你遮掩过去的呢,怎么,刚来就盼着我走?”苏麦推开苏浅的脑袋。
苏浅微蹙眉,“那哥,你住哪儿?要么,住我姐那里……哦……我又错了,哥。”
计程车内压抑的沉默,苏浅最终淡淡的说:“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嫂子呀……”
苏梅傍晚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客厅的灯,然后轻声唤了一声“苏浅……”没有人答应。
她不是不担心苏浅的,毕竟是有心病,便从包中摸出手机给苏浅打电话。
《youraisemeup》的前奏声音从卧室中传出,苏梅微微摇摇头,目光定格在一个角落,直到苏浅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姐……”
苏梅按掉手机,然后向卧室走去。
苏梅摸索着打开卧室的灯,就看到苏浅脸色苍白,满脸的细汗反射着灯光明晃晃的一片。
苏浅下意识的用手臂去遮挡灯光,声音哑哑的声线有一些破碎,“姐,关了灯……”
苏梅顺手从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温水,走上前递给苏浅,“吃饭了没有?”
苏浅半支起身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抿抿嘴唇,然后砰地一声倒在枕头上,翻了一个身闭上了双眼。
“浅浅,你睡得好么?恐怕是梦魇了一天吧。”苏梅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拨了拨苏浅乱糟糟的头发。
“姐,我饿了,想喝粥。”苏浅将脸埋进枕头中,伸出手臂挥了挥,“快去煮啦。”
苏梅无奈的说:“浅浅,安凌霄后天回来,东北那里的分部出了一点问题……我以为你知道,苏浅,该面对的终究都是要面对的……”
苏浅没有说话,只是肩膀上下的耸动。
苏梅转身离开,忽然听到苏浅从枕头下面传出的闷闷的声音,“那么姐,你面对了没有?”
“姐,你知道不知道,我哥来了……”
苏梅头顶上的那片晴天,顿时乌云遍布,云絮低垂……
苏浅知道,一些时候苏梅对她说一些很伤人的话,其实一直是在将给她自己听。
医院中白色的墙面,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天花板,苏浅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眼神异常空洞的看着输液的瓶子向下缓慢的滴水,滴答,滴答,然后在倒挂的输液瓶药液面上漾开几波涟漪。
苏浅恍然间想到了死亡,那种神圣而不可为的过程,每一个人一生中必然接受的洗礼。程温温听到这样的话,手脚慌乱的翻找手机给陈谌打电话,“阿谌,苏浅不正常,吓死我了……”
其实这不是不正常,而是原本就是如此。
苏浅一直认为,人生所没有享受过的经历就是神圣,譬如死亡。或者你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就是神圣,苏浅一直认为神圣的地方是西藏,而现在认为是天堂。
因为活着的人,从来没有去过。
程温温那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原本到嘴边讽刺挖苦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苏浅惨淡的转过头,看着程温温笑笑,“你来了,温温……”
程温温差一点眼泪就掉下来了,连忙别过头,快步上前,“你这死丫头,黄金的十月说好咱们四人帮要去九寨沟的,现在放我们鸽子,你自己一个人躺在这里过的好快活啊……”
苏浅撇撇嘴,眼光若有若无的瞟了她一眼,“温温,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话,亏你能够说出来够喜感……”
程温温愣了一下,等到苏浅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喊着呵她的痒痒。
“温温,我现在是病人,你虐待伤残人士,我要和你打官司……”
苏梅的声音从门口阴测测的传过来,“苏浅,我警告你……”
程温温忙垂下手,转过头,她对苏浅的这个姐姐,一向是又敬又畏又爱。
苏梅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拿着药袋,面色阴沉的简直浓的和黑色的套装一个颜色了,程温温不禁收敛的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梨,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苏梅将袋子一股脑儿的堆在桌子上,按下了床头的无线呼叫,等着医生过来给苏浅换药。
好好地十一假期,就这样全部耽搁在医院里了。苏梅狠狠的瞪了苏浅一眼,“多大的人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天一凉身体抵御能力就下降,还淋雨,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整天你的小脑袋瓜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苏浅微微笑着,任苏梅不留情面的骂她,可是,她觉得很幸福。
就是前天吧,苏浅神清气爽的出门,在c市逛了一个大圈,然后终于碰巧到了机场。可是,真正的碰巧,巧的不能再巧,她意外的撞见了一幕,或许她永远不应该看到的场面。
长身玉立的男人身边,依偎着一个面容精致,身材绝好的女人,长长的披肩直发披散在安凌霄的肩上,两人有说有笑,好像是一对十分登对的恋人,两人吸引了机场中大多数人的目光。
那个女人,苏浅恰好认识。
而那个男人,苏浅也恰好认识,而且还熟得很。
最后,是池洛来接苏浅的,苏浅长长的眼睫上滴答下的水珠,湿了的头发粘在颊边,可是眼睛中的清新灵气却似丝毫未减,她笑着对他说:“池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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