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笙离听到这，脸色才不复往日的温和。他从记事起便是孤儿，是连在乞丐窝里都要被欺负的份。

那一日，他讨来的钱依旧被乞丐头们抢去，他自觉命不久已，就拖着浑身的伤，出了城，来到一片不知名的山上，躺下等死。

他也曾怨过老天，为什么他是没人要的孤儿，为什么他要被别人欺负，可是在他躺下的瞬间，看见苍穹，看见那一大片的清澈，看见云卷云舒，看见鸟滑过天空的痕迹，世事无常，又有谁一辈子活得快活。他突然就与老天和解了，至少，老天让他生而为人，给了他一双看见美好的眼。

在他几乎快要昏死过去时，他依稀听见有人来到自己身边。那人手抚过自己额头，轻叹了句：

“那死老头真不是人。”

之后，那人把他救起，收他为徒，跟他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又消失不见了几年。

他早已把这当家，无尘观是家，师父便是家中长辈，下面的四个师弟师妹便是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他用心照顾长澜送来的每一个小孩，细心照看观中花草动物。尘世，人间，他早不在乎了。

“师父，弟子对人间并无太多想法，弟子请愿，继续留在观中，望师父允许。”谷笙离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

长澜看向谷笙离，眸中深沉。

“人各有志，为师自当允你，起来吧！”长澜终是起身，扶起谷笙离。

又看向其它四人，“你们怕要是走的吧……”自家大徒弟是她救的，二徒弟是她从北大州那人称第一仙门那不要脸抢来的，三徒弟是她路过江南一户富商家的贵公子，她不过说了句他家二公子有仙缘，就哭着把尚是六岁孩童的岑染塞给了自己，临走前一个个泪流满面，说着要好好修行，光宗耀祖的话。而四徒弟和五徒弟则是自己路过赵家村，顺便杀了几个恶鬼，完事后，看着那这两个人，自己嘴贱说：“根骨不错。”

然后，全村的人办了场喜酒，为阿邱和小久送行。

长澜：“……”

在长澜说完后，剩下四人不说话，都低着头，动作出奇地一致，师门默契用在了没用的地方。

陌桑首先开口，“我想出去历练，提高修为。”

岑染依旧是那副可怜样，“我想家了。”想不想家他不晓得，主要是想回去拿回自己当初埋在桃树下的宝贝。

阿邱捏着自己的脸，说：“我也是……”其实是观中没有纸墨了，怕被师兄师姐们说道数日，所以自己总要去买些回来。

长澜最后淡淡地看向左手侧的小久，小久偷偷抬头，目光与长澜对个正着，小久立马慌乱地解释道：“我自是不想离观的，可是……”可是要想变强，就不能永远待在观里，她不想永远成为被保护在师父羽翼下，弱小的雏鹰，她想有一日，能站在师父身前。

不等小久组织好语言，长澜抢先开口道：“好了，我不是在逼你们做出抉择，无尘观也不是束缚你们的牢笼，要遵循内心的选择才是，无论选择如何，我都会祝福你们的。”

“你们房中，我各放了几样东西，除了笙离，都收拾下吧，明日，我不会来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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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年少轻狂，以为一切的一切都会如自己的意，做出过如今看来必然是错误的选择，到我不会后悔，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而后悔是最没用的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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