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余氏作答,她继续道:“看像是因粮食而引起的变故,追根到底是人性复杂而致。双方辩起来只会看到自身好的一面,可实际上,都错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人性的难能之处是知足常乐。母亲,您从前说过不应那样劝我,这话还算数吗?”。
闻言,沈余氏愣了一下,她当然记得这句话,在相国寺沐浴斋戒时说过。
她当时出于安慰沈姝之心,一时感慨万分才觉得人生在世犹如白驹过隙,福与祸不知哪个先序降临。
正如沈姝方才所说人要知足常乐,和她那时的心境如出一辙吧。
可有些东西是经历了风霜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疼痛,一旦认定的思维是不会轻易变动,沈余氏也一样,只是此刻她只能在心里哀声叹气。
两人都闷不做声,沈铭祁一时半会也不知谁错谁对,眼看着方才还好好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他心里只能跟着着急。
一连几日倾盆大雨,整个汴京笼罩在暮色苍茫的雨季里。
一辆马车匆匆离开了沈府西院后门。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辘辘的马车声,快速运转的车轮渐起了两道长长的水花,策马飞舆在寂静的街道上尤显突兀。
沈府东院。
沈姝被大雨困在水榭楼里,雨水狂泻而下,惊扰了池中的世界。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姑娘,可别念了,你衣服都湿了,要是再不注意,等会我肯定又得挨秋实的唠叨”。春华嘀咕着,已经拿了汗巾细细拭去沈姝脸上的水珠。
明明这样寂寥的气氛恰好与诗词心境相通,怎料春华这丫头一句务实之话差点让沈姝破功。
“秋实去哪了?”。沈姝问道。
这几日因为阴雨天,总是爱想起从前的旧事,方才只一味看着那些池中的枯荷,竟没发现秋实什么时候离开。
“秋实回去拿姑娘的雨具了,不过走了也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说着,不远走来两道身影,由于雨势过大,一时认不清来人。
等人走了进来,秋实裤脚和衣摆湿漉漉的滴着水珠,情况没比沈姝和春华好到哪去。
通往水榭楼的小道上站在一人,看着衣着和身形,应是华鸣无错。
秋实抿着嘴巴,此刻她眼光凝聚,道:“姑娘,华鸣有事禀报”。
“大雨滂沱,叫他上前来”。沈姝依然看着那枯荷叶,荷叶下面的小鱼嬉戏水中,小鱼一摆尾又消失于荷叶间。
华鸣身子低垂,声音嘶哑,道:“姑娘”。
“有何急事?”。沈姝手里揣着珠子,不咸不淡问道。
“沈唐氏悄悄地出了西院后门,急冲冲地去了通许唐家”。
“就她一人?”。
“是的,到了唐家之后也是走了后门进府,等候之人似乎是唐贾氏的乳娘”。
唐贾氏与沈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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