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这缕魂儿就要变成鸟屎了,我吓得哇哇乱叫:“别吃我,要不然让我师父知道了,肯定把你给扔火山里面去!”
“你师父?你师父来了照样让我喂鸟!”老头子冷笑着说道。
那红鸟已经迫不及待地从笼子里面飞了出来,扇着翅膀在屋子里盘旋着。
“他师父是燕南鬼使!”眼瞅着老头儿要把竹筒口儿的栅栏打开,狼一杰嚷了这么一句。
已经落在竹筒口儿的那只手突然就停下了,随即响起了七爷颇显诧异的声音:“燕南鬼使?”
“是,之前我在地府里面见过的那小子就是他,他是燕南鬼使的徒弟。”
这话显然很有用处。屋子里立刻变得安静起来,过了好几秒钟,我感到自己所在的这个竹筒被晃了晃,响起一个声音:“他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师父是鬼使,在地底下可厉害了,所有鬼都归他管。”我有意把师父的“威名”说给他听,心说先把你这老头子给唬着再说。
“呵,燕南鬼使徒弟的灵魂,那确实不能喂鸟吃。”七爷说道。
本来我还以为真是师父的名号把这糟老头子给吓着了,却不成想紧接着听他说道:“你这小东西坏了我们的财路,要是这么简单就魂飞魄散,那可真是太便宜了。”
他这么说着,嘴里呼哨一声,一直盘旋在半空中的红鸟立即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回到了笼子里面。
七爷转头看向狼一杰:“你爹呢?”
“正和咱族里几个管事的长辈商量事儿呢,说是想要联合其他几派,趁着眼下这种混乱的局势把盘踞在冀北的其余几个大势力给赶走。”狼一杰说道,“我爹知道七爷您对这种事儿不感兴趣,所以就没喊您过去。”
“哼。”老头子冷哼一声,“那些破事儿我是不感兴趣,不过我今天还就要过去听听,看这些家伙能想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老头儿说着先一步朝前走去,狼一杰把竹筒拿在手里,也迅速跟了上去。这回两人倒是没有再从宅子的死门正对着的一线走,而是转到另外一条没有一点儿煞气的穿廊里,仅仅两三分钟后,就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头。
和别处不同,这里倒是有几个人影了,看样子都是些佣人。不过说来养尸人家里的佣人和别的地方的都不一样,一个个全都穿着大黑衣裳,木然地站立在院子里面。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家伙能说出一句“七爷好”,我非得把他们当成行尸不可。
走在前面的七爷朝他们点点头,径直进了屋子。我听到狼一杰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尽管这间屋子的空间并不算小,却依然没有多少天光从外面射进来,不免显得有些昏暗。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屋子最里头正中间摆了一个不知道是神还是魔的雕像,表情凶神恶煞,看上去就绝非善类。
几张太师椅分列在屋子两侧,很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一个中年人和七八个老头子坐在那里,周围侍立着和外面几人模样个头差不多的佣人。
“咳咳——嗯!”
刚迈进门的七爷颇有点儿倚老卖老的意思,故意高声咳嗽了两声。本来正在商量着什么的众人转头看过来,顿时纷纷起身,嘴里招呼着:“七哥,您来了。”
“嗯,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继续说你们的。”七爷摆摆手,很自然地坐在了上首给他腾出来的一把太师椅上。
可他的话虽这么说,但是屋子里唯一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转头看见跟在后面低着头的狼一杰,就猜到了些什么,低头问道:“七叔,是不是一杰又做什么错事儿了?”
“哦,倒是有点事儿。本来我打算等你们把正事儿说完了再和你聊这些,但是现在既然你提起来了,我干脆就先说好了。”老头儿指了指我这边,“那竹筒里面据说装着的是燕南鬼使徒弟的灵魂,不知道是真的么?”
他这话一出口,中年男人顿时猜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板起脸看向狼一杰:“你是不是没经过我允许,把这东西带出藏魂室了?!”
“是。”狼一杰老老实实回答道。
“混蛋!”一声断喝立刻传来,“你知不知道,这小东西的身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万一出了点儿岔子让他跑了,不管是七尾灵狐还是燕南鬼使出手,咱们家族全都没有好果子吃。你是不是没脑子,啊?”
之前在我印象中颇有狡猾市侩气的狼一杰,这会儿面对他老爹的训斥,三寸不烂之舌完全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而我则偷偷在心里逼视七爷那老头子,心说这老家伙怎么和学校里那些老师一样,逮着家长就想要告孩子的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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