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要取血，何不用我的。”

他示意月老拦住要伸手夺走他手中匕首的白锦姝，等待着如珠串般接连落入药罐的血液渐渐消散。

夫诸之血可解百毒，虽说不比雪莲花瓣的用处大，但应当也差不了多少，加上清刚匕的冷冽之气，替代雪莲花瓣也并非不可。

至于应龙一族的血，不过只是承载着上古神族的血脉，亦药亦毒，他把控不好无条草的毒性，自然不能用她的血来入药。

他将药罐交于白锦姝的手中，“布雨的手法。”

她手里紧握着药罐，里面的疗伤的事她帮不上忙，外间的事或许更需要她。

她出去时，外间的两人自然沉默不语许久了，兔子精看上去更是急躁，蘼芜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这场面看上去并不如何违和，想必这两人从前也是这般相处的。

兔子精看着白锦姝去而复返，对着她的态度更是不耐，“你又出来做什么。”

她看两人一眼，只挥手设了结界将三人都框在其中，默默寻了一个角落待着并不搭话。

“雕虫小技。”兔子精轻蔑地看向她，这点功力的结界，解开并不麻烦，“蘼芜，方才同你说的话，你可想好了？”

“我的修为大不如前了。”蘼芜说起话来轻声细气，倒不像此前在灵渊之中，有些疯魔的模样。

她大部分的魂魄仍保持着从前的样子，大约就是因着如此，才能让那一小半快要变为怨灵的魂魄冷静许多。

“我已然没有那样多灵力，可以让我剥抽你与我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的魂魄。”她并没有在骗人，即便这几万年来日日修炼，也不能支撑她做这样精细的活计。

“你必然还有旁的法子。”兔子精并不相信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从前为着能让她寄居在旁人的身躯之中，她自己偷偷研究了不少禁术，“何必以这样的借口敷衍我。”

“我不愿说实话伤了你的心，你何必非要逼问出一个说法。”她轻笑一声，一字一顿道，“这身子脏了，我不要。”

“与你斡旋这样久，耐着性子听你诡辩，实在是累得很。”

“你从未觉得自己伤了那凡人一家有错。”她听着兔子精同她诉旧情，又陪着一同忆往昔，是因为她的心里的确还有一丝往昔的友情在，只是兔子精的话未免也太让她失望了，“既是如此，何必多言。”

“我说了当初不过是一时气急，手中失了分寸，况且那也是为了逼你现身将这身子还给你。”她盯着蘼芜，一点也没有被逼问的闪躲，“我不过是想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些罢了。”

“你不信我？”兔子精看她的表情就知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可她依旧不肯死心，“你是不信如今的我，还是在疑心当初的我？”

蘼芜一味闭口不言，方才同她斡旋是为了等月老前来，如今连药都制好了，实在没有必要说一些违心之言，要紧的是，她不愿骗再她。

“看来，你是疑心我当初的作为了，你以为我利欲熏心，霸占旁人的躯壳只为自己，因而才会让出自己的身子。”

“白家的。”她看向坐在一旁不说话的白锦姝，“你出来只是为了看戏？”

躲在一旁的看戏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真的就这般承认，“不是。”

“那你是指望我替你动手？”

白锦姝后知后觉地将手里的东西布洒了出去，兔子精甚至连躲都不躲，硬生生接下了冲着自己泼洒而来的药水，和白锦姝并不如何纯熟的捆绑术。

她原本做好了要缠斗一番甚至是被兔子精逃脱的准备，却没想到这般轻易就将她控住。

“前辈？”她看着蘼芜，想问她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可蘼芜也像是失了精神一般，只看着兔子精不说话。

这场面她一人处置不了，也不知兔子精是否会使诈，因而不敢轻易打开结界，只能静等着蘼芜恢复些神智。

“打开吧，她不会走。”蘼芜的嗓音有些喑哑，看起来魂魄的形态也不如此前稳定，好在廊下还有一株可供她暂时寄居的香草，“你与路家的小子商议着处置罢。”

路砚之现下的样子自然是处置不了此事的，她也不愿意独自上天宫去见天帝，这件事乱糟糟的，便是回报也要费不少心思，她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愿去做这件事。

最后还是月老将此事担了下来，说是帮着他们将人送去天宫，不会在回报时提起他们两人，替他们省去一些麻烦。

“那便多谢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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