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县衙的大堂上,李云山和几个手下一人怀里抱着一个抢来的大户女子正在饮酒作乐,闻听手下报告说城下来了一队士兵装束怪模怪样,人手持一杆火铳。顿时一惊,立刻率领手下到城头查看。
只见穿着绿色军服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打着官军旗帜,上面是‘王徐寨千户’字样。
李云山二弟李云海在旁紧张的说“大哥,这是官军吗?怎么和平日的装束不一样?”
李云山也有些疑惑“应该是吧,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要小心些。”
看着那熟悉的官军旗帜和陌生的绿色军装,还有年轻壮健的士兵和沉稳整齐的队列,李云山心底逐渐升起一股寒意。他吩咐二弟李云海说道“你马上带人到各处查看,监督各部将守城器械都准备好,别等官军攻城时闹出乱子。”
此时孙凯等人已扎下营寨,一顶顶草绿色的方形现代行军帐篷扎了起来,营地外围是一圈铁丝网,伙兵也开始埋锅造饭,一缕缕的肉香飘散到城头。
孙凯和张大奎.刘东等人正每人手持一只八倍民用望远镜向城头观看,东平县城墙虽有三丈高,但几经战火又没有加以修缮,已有不少地方的墙砖脱落,护城河也不宽,只有不到两丈的样子,看了一阵孙凯暗自皱眉,虽说县城残破但他现在没有火炮,只带了十几门临时用油桶改装的抗战争时期的飞雷炮。这种炮用来打城墙是没什么作用,而且黑火药的威力也没现代火药那么大,用云梯登城又伤亡太大。看来只能用火药炸开城门攻进城去。
孙凯也没想着全歼李云山,都是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华夏汉人,能跑就跑吧,毕竟史料记载李云山其人性情豪爽、好打抱不平,四乡流民投奔其门下避难者甚多,只是想先造反后招安罢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张大奎带领他的一营来到东平城东门五十步外站定警戒,这个距离是弓箭的极限,东平县城的城头又没有火炮,李云山在城头只能干看着官军在城外忙活。随后刘东的二营拉着刚刚砍伐的树木开始忙活着搭建望楼,简易的望楼搭建很快,十几只粗木钉在一起上面搭一平台就可容纳七八名士兵。
一个时辰后,围着东平城东门搭起了十几座三丈多高的望楼,一百多名士兵爬上望楼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
随着张大奎一声令下“开枪”
正在城头上探头探脑疑惑的李青山农民军,还没反应过来‘呯呯’城外的燧发枪已经开火。双管燧发枪可以连开两枪,极大增强了火力的延续。
五十步的距离,米尼燧发枪大口径子弹的威力得到充分发挥。站在城头张望的贼军随着枪声相继栽倒在地,有的被击中前胸,子弹强大的动能穿透后背,露出碗大的窟窿,有些贼军的胳膊直接被子弹打断,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只是两轮射击,东门左右一百米距离内的城墙上便躺满了尸体。
李云山的起义军都是农民出身,实在吃不上饭才跟着李云山造反的,何时见过这等残酷血腥的场面?顿时扔下手里的刀枪朝着城下跑去。被几个头领接连砍翻几人后才又颤抖着的躲在城垛后面,再也没人敢露头儿,偶尔几名胆大冒失的贼军探头向城外张望,被望楼上的士兵一枪爆头,白花花的脑浆喷洒在城砖上,半拉脑壳还粘连在死去士兵的脑袋上。
张大奎见状一挥手,十几个士兵扛着几架长长的云梯跑到护城河前,动作麻利地把云梯搭在了护城河上。紧接着几个士兵抬着用大油桶改装的足有二百斤的黑火药炸药桶,敏捷地跑过云梯来到城门前。
点燃引信快速退回,‘轰’地一声响,城门碎裂。
这时悠扬激荡的冲锋号吹响,所有的士兵咆哮着奔向东平城门。李云山也被猛烈的火枪齐射打的发懵,一颗子弹甚至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击碎了身后一名亲兵的脑壳,吓得他趴在城墙上好半晌没敢动弹,直到觉得城墙猛然一震,接着便是城门碎裂倒地的声音传来,明白这东平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猫着腰奔下城头,骑上马带着几名将领和亲兵穿城而过,奔东阿县而去。
城墙上的贼寇看到李云山兄弟率众逃离,他们也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没了头领的吆喝督促,无数的贼寇扔掉手中的刀剑棍棒,蜂拥下了城墙,朝着西门跑去。有的人则是害怕官军进城后被屠戮,慌慌张张的找地方躲了起来。东平城内的贼寇只有不到万余人,大部分都追着李云山跑出了城外,剩下的小部分大都是无足轻重的盲从贫苦农民,本就没什么斗志,听到进城的官军大喊:只诛首恶,余者投降免死,纷纷缴械投降。
城里的枪声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停了下来,孙凯带着张二奎和二十名亲兵在台儿庄衙里里外外巡视了一遍。
如今张二奎是孙凯的卫队长,手下的亲兵也是从三个连队里选拔出来的优秀兵士,孙凯正信步走进县衙大堂,却见军需部长顾畅咧着嘴快步走了进来。
见到孙凯敬礼道“千总大人,这次我们可发财了,反贼李云山匆忙逃走,所有的物资和抢掠来的金银都在东平城内没有带走”说完便把清点完毕的物资清单递了过来。
孙凯接过一看:黄金一万两千两百两,白银五十万两,骡马200匹,牛羊牲畜等2000多头,各自珠宝首饰一车,另外俘获三千余没来得及逃出城的反贼。看到这些,孙凯暗忖李云山真是一个捞钱的好手,这应该是把县城里的富户都一网打尽了吧,一个小县城就有如此财富,怪不得李自成能在bj城敲出七千多万两的银子。
“效率够快啊,你着急忙慌的送来账册是想要赏钱了吧!吩咐下去,战争缴获的银钱物资按两成分发给士兵,以后成为惯例。另外不准扰民,不准抢劫财物,一经发现军法从事。”
顾畅一听两成归士兵,也是心中激动,暗自盘算着能分多少银子。立正大声道“是大人”
明末由于朝廷拖欠军饷,很多将领出于无奈都会纵容士兵劫掠。这样即会造成军纪涣散,更会惹得民怨沸腾,孙凯手下的家丁都是按月足额发饷,把缴获的银钱按比例发放赏银只是为了激发士兵的战斗热情,毕竟都是需要吃喝拉撒的俗人,军队需要纪律约束,也需要让参与战争的士兵得到实惠和保障,这样士兵的战斗意志和团队精神才能得到提升。
半强半请再加以厚利诱惑征招的随军郎中正带着军中几十名医护兵学员在对受伤的士兵展开救治,孙凯来到县衙隔壁临时的医馆时,一名医护兵正在笨拙的给一名胳膊受伤的士兵涂抹孙凯从现在买来的酒精消毒,接着打麻药,缝合伤口。
此前孙凯将现代一些基础的疾病.外伤和人体解剖知识汇总打印成书册,交给这些医护兵学习,好在这个时代的战争外伤大部分是劈砍刺伤,只要不是伤及内脏,这些知识足以应付了,加以现代消炎抗菌药物,士兵的死亡率应该是很低的。
孙凯向一名郎中问道“医馆这边情况怎么样?”
那名郎中忙躬身回道“回大人话,阵亡一名士兵,被砍断手臂的有两名,长枪捅穿小腿的两名,另有轻伤十一名均已包扎救治。”
这样的伤亡对现在的官军来说是忽略不计的,可孙凯还是心疼的难受,这可是他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他都很熟悉,每一个士兵都是一颗种子,孙凯对受伤士兵进行了安抚,让他们安心养伤。
接着低声对跟在身后的顾畅等人吩咐道“做好伤兵的安抚工作,伤员的伙食也要比正常标准高一倍。另把府库中的粮食和缴获的战利品立刻装车,派人送回王徐寨,注意绕开后面王捷指挥使的兵马。俘获的贼军也一同押回王徐寨,我们还有许多建设要搞,正好需要这些苦力,告诉他们在王徐寨服劳役三年后便可重获自由,去留自便,但要善待这些俘虏,毕竟这只是内部矛盾,这些贼匪也只是些吃不上饭的农民。”
顾畅心领神会的点头下去安排了。
或许是出了安民告示,又或是入城的官军确实军纪严明,没干什么违法的事,百姓们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地走出家门。孙凯率军队在东平城休整一天后,第三天开拔奔赴东阿。
而此时,刚跑到东阿喘息两天的李云山也接到城外探子的快马来报,孙凯的官军奔东阿而来。
李云海立刻紧张地问道“大哥怎么办?这伙官军跟我们以往打交道的官军都不一样,他们的火枪射得又远又准,我们没法与之正面对抗啊。”
李云山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咬牙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又不是没和官军打过交道。”
想了想李云山又问潜伏回来的探子说到“他们有多少人?”
“回大当家,大约一千人”
这支官军只有一千人,李云山此时的表情中含着惊讶恼怒以及一丝窃喜,自己手下好歹也有着数万大军,前日在东平城自己一时被官军强大的火力给打的晕头转向,来不及细想便逃出了县城,连抢掠的金银物资都没来得及带走,现在回想起来顿时感到屈辱和不甘,几万人被一千人追着屁股打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
“好,我们吃掉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官军,让朝廷也见识见识咱的厉害,到时候朝廷招安也能谈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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