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凶手,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相公命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庞雪娇疯了一般朝我冲过来。
宇飞眼疾手快,拉着我闪向一边。
庞雪娇扑了个空,摔倒在地,大声啕哭起来。
此时,太后突然发声:“来人!将夫人带到屋内,好生照顾。”
“是,太后。”说着,几名侍女便扶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庞雪娇进了里屋。
钟忆晴冷笑地望着我:“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副假装不明所以的样子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沈姑娘,下人亲眼所见,是你杀了相国大人!”
我慢慢地走到那位侍女面前,“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几时发现相国大人的尸体的?”
“戌……时……三刻。”侍女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我。
我走到钟忆晴面前,“戌时三刻,这么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戌时三刻,正是太后娘娘赏赐我火蝴蝶之曲之时吧。”
“不错,当时姐姐在为宴会献舞,又怎么会分身去杀人呢?侧妃可是糊涂了?”宇飞一脸鄙夷地望着钟忆晴。
钟忆晴脸色一阵煞白。
顿了顿,太后转向沐璟瑜:“瑜儿,从命案发生前,哀家就发现王府内府兵进进出出,府门外好像也有打斗的声音,府内可是出了事?瑜儿,府内可是有贼人?”
明阳王答道:“戌时三刻之时,士兵来此禀告,说是有贼人夜闯王府。”
“哦?可有抓到那贼人?”
“孩儿已派兵前去追捕,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不过,有一件事很稀奇。本王的侍卫炎彬说,在王府内曾与那一贼人女子交手。”沐璟瑜突然回头看向我;“沈姑娘,你猜猜看,他发现了什么?”
我定定地看着他,沉默。
鱼炎彬满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低声回答道;“回禀太后,王爷。属下在与那女子打斗过程中,将其面纱夺下,竟发现,那女子,也是沈姑娘!”
一时间,我听见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一位老者疾步向这里走来。
丁仵作作揖行礼:“在下丁秋义,见过太后,明阳王,各位大人。”
明阳王看了看我,冷冷地回道:“丁仵作不必多礼,赶快开始吧。”
“是,王爷。”
钟忆晴见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有些恨得牙痒痒,“沈尔云,夜闯和杀人,都有目击证人的供词,二人言之凿凿,都说是沈姑娘所为,不知姑娘怎么解释!”
宇飞讪笑:“简直荒唐!难不成我姐姐会分身不成。还分身三处?王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钟忆晴依旧不依不饶,“不错,这件事情确实很蹊跷。可是,两起案件,两次都以沈小姐的面目出现,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钟忆晴嘴角微微上扬,向我走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令人不得不怀疑这是有意为之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说不定,最后,还能达到你摆脱嫌疑的目的。”
我冷笑一声,“侧妃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沈家世代从商,从不涉猎官场之事,我与相国大人无冤无仇,我杀他作甚?说不定,就是贼人夜闯王府,杀了相国大人呢?”
沐璟瑜定定地看着我,那种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透一般,我大方地回看他,冷静且平静,沐璟瑜微撇了一下嘴角,接着,沐璟瑜慢慢地说道:“贼人夜闯王府,只为劫走一名女囚犯,当年通敌叛国的冷将军之女,冷家二小姐,冷念薇!”
此话一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惊讶之余,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宇飞突然一阵狂笑,“哈哈哈!原来如此!”
众人被宇飞这一笑弄得一头雾水,都朝宇飞的方向看过来。
“事情不是很明显了么,王爷,这两件案子看似矛头都指向了我姐姐,但是实际上,这是两件不同的案子。今日戌时三刻,有两队人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小世子生辰这个时间行动,两者都选择了嫁祸给沈家,却没想到居然弄巧成拙。他们选择嫁祸姐姐的目的,虽然尚未可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救走冷家余孽的人和杀相国大人的并不是同一批人,否则,同时两次扮作姐姐模样嫁祸姐姐这样做,不是不合常理吗。”
众人被宇飞这一分析,感觉很有道理,随声附和。
“更何况,沈家从来无意涉足朝堂,不曾和冷家或是相国大人有所往来。要说我们是凶手,那动机,何在呢?”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众人依旧看着热闹。
钟忆晴一时语塞。
殷以蓝依旧是淡淡的模样,吩咐着侍女照顾好相国夫人。
太后若有所思。
金楷瑞不知在做什么,四处观察。
黎昕站在相国大人的尸体旁,默默地看着丁仵作验尸。
“不错,沈公子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本王很是奇怪。”沐璟瑜走到我面前,盯着我:“沈姑娘,你的侍女去哪里了?”
我猛地一惊。
“你的侍女陪伴沈姑娘去换舞衣,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
我回看着沐璟瑜射过来的凌厉的目光,一时没有说话。
此时,殷以蓝突然说道:“王爷!银儿姑娘方才陪沈姑娘换衣之时,身体不适,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在房内休息。方才府内的大夫已经看过了,没有大碍。”
“哦?晕倒了?”王爷一脸狐疑地看着殷以蓝。
“是的,王爷,臣妾一直让侍女守在门口,不曾见过银儿姑娘离开过房间。”
明阳王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我望向宇飞,发现与此同时,宇飞也在定定地看着我。
丁仵作验完了尸体,“启禀太后,王爷,各位大人。小的已经验看完毕。小的发现有一件事很是奇怪。相国大人的致命伤是在心口,有人用了类似匕首之类的凶器刺中了相国大人的心口,当场毙命。可是,在此之前,相国大人中毒了!”
什么?
丁仵作继续说道,“相国大人所中之毒,乃是毒肠粉,服下之后,半炷香内,必死无疑!”
明阳王脸色一冷,“来人!将相国大人晚上食用的餐具和食物拿来给丁仵作检查!”
我愣愣地看着宇飞,先下毒,后刺杀。二次谋杀?
难道,这是一件案中案?
众人退回到了议事厅。
太后坐在中间,细细地打量着我,我被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沈丫头,目前看来,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虽然之前,你和你弟弟分析了很多,推论了很多,可目前依旧只是推测,没有证据。更何况,现场还有两位证人,有证词。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杀人动机。好,哀家就给你这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若是天亮之前,你还找不到凶手,那哀家也只能将你捉拿归案,给相国府一个交代!”
“是,民女谢过太后娘娘。”
一时间思绪万千,我没有想到半当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宇飞牵起我的手,安慰我道:“姐姐,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我心头一暖,笑着对宇飞说,“有你在,我从来都很安心。”
宇飞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可是现在的情形,异常的窘迫,要是在天亮之前我还找不到凶手,那可真是麻烦了。
宇飞拉着我,“走,我们先去找丁仵作,了解情况,”
丁仵作似乎还在检验着地上相国大人的尸体,向我们行礼之后,便说道,“相国大人的死因,是匕首插入心口而立即毙命的,可以确定的是,毒肠粉的毒性还未发作。而毒肠粉之毒,下在了相国大人的酒杯之中,其余的食物和餐具中,未曾发现有毒物。”
我一时不解,“丁大人,请问,毒肠粉是何物?”
“毒肠粉,号称天下第一毒,中毒者,半炷香内,会穿肠肚烂而死。在此过程中,中毒者会腹痛难忍,极为痛苦。”
“依丁大人看来,像今日这般场合,这毒肠粉,应该如何保存带入才是?”
“毒肠粉,不可长时间接触空气,所以必要密封于容器之中,方能保存。”丁仵作眯着眼,捋着山羊胡子说道。
“原来如此,那宴席上,是谁伺候的相国大人?又是谁,端来的酒?”宇飞努力地回想着宴席上的一切。之后我们找到了那名端酒的侍女。
“斟酒服侍的过程中,可有奇怪之处。可有他人动过相国大人的酒杯?”宇飞静静地盯着眼前吓得直哆嗦得侍女问道。
“这个,奴婢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御史大人,金公子,黎公子,廖公子,李公子,顾公子都曾敬过相国大人的酒。”
我和宇飞对望了一眼,这可如何是好?
我和宇飞找到了那名指证我的侍女,小姑娘跪在地上,依旧哆哆嗦嗦,好像下一秒,我就会吃了她一样。
我轻轻地将她扶起来,“不要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哆嗦地说;“我……我叫……翠舞……”
“翠舞,这个名字真好听。翠舞,来,坐下。你再仔细地回想一下,当时相国大人的情况。”
“当时,我奉侧妃之命,将点心端给王爷品尝,途中,经过院中,听见了吵架的声音……”
吵架的声音?
“然后突然间,有人拔了刀,紧接着,就是什么声音倒下的声音,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黑衣女子杀了相国大人。她手上的匕首,还,还泛着寒光……”
我感觉事情很奇怪,继续问道,“翠舞,你确定,你当时看见的,是我的脸?”
“确……确定……”翠舞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会后,狐疑地问:“好……好像……那个姑娘的脸上有疤痕……”
“是什么样的疤痕?”
“其……其实……那也不是疤痕,就是好像,那姑娘的脸,皱皱的,有好几处的样子,黑夜之下,看上去,像蜕皮一般,甚是恐怖。”
疤痕?皮肤皱皱的?蜕皮?
目前所能确定的信息,就是下毒之人和刺杀之人,应该不是来自同一批的,可是,那刺杀之人嫁祸于我,究竟何意?
“姐姐,我之前在调查明阳王的时候,打探到了几个消息,想来你必定会感兴趣。”待翠舞走后,宇飞小声地和我说。
“哦?你打听到了什么?”
“有一件事,去年三月,相国大人弹劾兵部尚书,称其在职期间收受贿赂,克扣军饷。皇上下令彻查,最终,兵部尚书罪名成立,被抄家斩首。期间,御史大夫不断上书,称兵部尚书是被人陷害的,但因缺乏证据,朝堂之上,包括皇帝,都坚信兵部尚书一案证据确凿,并无冤屈。因此,御史大夫算是和相国大人结下梁子了。”
“哦?那这御史大夫为何拼死也要保兵部尚书呢?”
“听闻,兵部尚书曾在御史大夫落难之时帮助过他,是他的大恩人。这大恩人遭人陷害,御史大夫自然拼死解救。”
“那真相究竟为何?”我深深地觉得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件事也过去这么久了,案件早已盖棺论定,事实如何,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另外就是,廖致远父亲惨死,李休杰胞弟被杀,顾远航屡不中试,或多或少都与那相国大人有关。这个家伙,可真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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