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心里如何想的？”姜遇借着剪子剥着莲蓬。

楚悦帮着剥莲子，闻言，双颊飞霞，忙道，“娘娘，悦儿还未曾想那些。”

姜遇一试便知了，捡了一颗没有茎的莲子递给楚悦，“武文结亲，本宫也不好干涉，悦儿你要知道，心意相通才最好，不然其中苦涩，旁人不知。”

景伶取了帕子，楚悦尝了一口，果然蹙着眉就吐了，景伶接的正好。

“悦儿明白了。”

姜遇净了手，“本宫去更衣，这儿沉闷，悦儿来去随意些。”

楚悦应声，起身微微服身，姜遇扶着景伶的手往后殿走，“你如何看？”

景伶收了些声，“奴婢觉着，季公子才华出众，到底是年少轻狂些，轻易安不了心。”

姜遇回望了一眼屏风外的楚悦，“本宫不放心璇儿。”

“公主……”

“你莫说她年岁小不懂情，正是不懂，本宫才分外关心。”

“不，奴婢总觉得公主心性要长些，但总言不达意，奴婢定会替娘娘留心公主。”景伶拧了拧眉不过轻地只是浅曲的宣纸，不留痕迹。

姜遇捏了捏景伶的手，“如若，璇儿真的喜欢，本宫不介意将他一同照看。”

“那世子那边？”

“容泽啊，本宫对着容家也就只有璇儿跟他能不让本宫伤心，本宫做事手段狠辣，如果不成，本宫便放过容泽，还他一个平坦的仕途。”姜遇并未去更衣，而是到了寝殿，靠坐着美人榻，景伶替她揉着头。

“季公子德才兼备，倒是会更胜一筹，但那时娘娘原来的打算便不起作用了。”景伶特地抹了药油在指尖，对着穴位有轻有重地按压。

姜遇感觉头不那么疼了，才轻叹一口气，“本宫是个刻薄的人，当不起容泽一声姑姑，若是璇儿真的对季秋更上心，本宫不会过多干预。”

明明闭着眼，凝着神，还是会恍惚看见那些她不敢面对的场景，她惊厥地扶住美人榻的边缘。

“娘娘，奴婢为您点上安神香吧，夜夜不安稳，如何替公主打算。”景伶手上的力也随着话移开。

“不，”姜遇拉住了景伶的手，将自己的重量更多地借助在美人榻上，好像很快会力气全无，“阿伶，你陪着我就好，那么多年我都过来了，往后，我更不能靠着药骗自己。”

“帝王不同人心，我不犯错，就能稳稳一世……他要是还好好的，定圆了一直以来的梦。”

景伶静静地陪着，她或许能好好地哭一场，但是姜遇不能，姜遇是北国的皇后，不再是姜家金尊玉贵的独女，身上有一把万事大局为重的锁。

“我的璇儿，一定会幸福的，”话到此处，姜遇看到了昔日，她枕在父亲膝上，赖着不肯答应自己满意的婚事的那个时候，同样的话，她怕泣不成声，咬着每个字。

为什么偏偏落得这样的结局，那当初她所做的，不就是罪不可赦的笑话。

疲乏来自心里，姜遇收了心神，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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