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神秀给出如此解释,小白笑道:“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神秀对你这个师弟还是挺好的。”
大愚点头:“神秀师兄他对我确实不算差……只是和我道不同罢了。”
“等等。”小白忽然想到了什么,“神秀他说二十年后让你来做禅宗首座。但二十年后,我却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反倒是莫名其妙地蹦出了一个什么唐三藏,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愚微微一笑:“也许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也说不定。”
小白一愣,旋即笑得更厉害了。
“有意思。我越发期待后面的故事了。”
……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慧能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与迟钝。
战局从他压着神秀打渐渐变成了两者僵持不下。相信过不了多久,慧能的燃灯术便要维持不住了。而那时候,恐怕就是慧能落败之时。
双方对此都很清楚。
慧能越是想要加快抢攻,神秀就越是刻意回避,不给慧能任何机会。
他在还击之余,也抽空说道:“师弟又何必再勉强自己?你还能坚持多久?这般浪费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慧能吐了口淤血,继续挥刀不停:“人活一世,哪能做每一件事都有意义呢?总要做些没意义的不是?”
神秀却是不信,反而又问道:“莫非你还留有什么后手?”
慧能浑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呢?”
神秀忽然似是而非地笑道:“行思的作用其实不仅是当个看客那么简单吧。
你,踏雪,加上行思,这便是三个大上造,从纸面实力来看,已经足以与我这个驷车庶长相抗衡了。”
神秀说的一点都没错。
除了依仗大唐官府之外,慧能还做了另外一手准备。那便是潜藏在这里的行思。
行思在拜慧能为师之前,便已然是个出色的佛门弟子。其修为也于前几年进入了大上造,来到了和慧能同一个境界。
按照慧能的想法,如果谈判不顺,双方动起手来,便先由他与踏雪这两位大上造来牵扯住神秀这位驷车庶长,然后行思这个大上造按兵不动,等待时机给予神秀一次致命攻击。
三个大上造对上一个驷车庶长,很有得打,赢得概率甚至很大。
这固然不够光彩,但这却是目前慧能能够想到的最稳妥的解决眼下困局的方法了。
然而慧能没想到的是,神秀刚才竟一下就让踏雪陷入了失神之中。
他本以为这是一种巧合,但现在被神秀点破后,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巧合。
考虑到神秀刚才说过,他曾站在慧能的角度上思考过破局之法,所以这个围杀的方法,神秀应该也能想得到。
也是,在遁入佛门之前,神秀曾是个非常出色的读书人,后来更是为了复国,领过残兵,虽然打得都是败仗,但那也是大势所趋,非他之罪,若说他完全是个纸上谈兵的庸才,却也有些苛刻。
既然想法早已被神秀识破,慧能也不遮掩,感叹一句:“师兄果然是师兄。”
说到这里,他忽然也想到了一点,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如果说师兄对此早有预测的话,那不可能不做准备。所以踏雪迟迟未醒……”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神秀居高临下地看了慧能一眼,“总不能让你们做了万全之策来针对我,而我却什么都不做不是吗?”
这个回答解释了慧能心中的很多疑问。
最明显的一点,神秀作为一个老牌的驷车庶长,战斗力绝对不止刚才所表现出来的这样。
慧能很有自知之明,他是个修行天才不错,但却只限于修行,对于战斗方面的表现,他只能算是一般。
而神秀高他整整一个大境界,又有非常丰富的与人斗争的经验,怎么可能打他打得如此艰难?
刚才他以为神秀是念在旧情的份上,对他有所留手,但现在看来,神秀表现如此不济,是因为他一心二用了。他是在同时与自己和踏雪两位大上造战斗。
纵然神秀高了两个人一个大境界,但如此分心战斗,却绝对算得上有些狂妄了。
“师兄如此针对踏雪,是要做什么?除了杜绝我们联手与你作战的可能,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吧。”
神秀微微一笑:“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
慧能从神秀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些东西,脸色骤变。
“师兄不必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吧?”
神秀笑容不变:“为何不能做得这么绝?我刚才就说过,周楷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若不做的绝一点,又怎么能让他开弓没有回头箭呢?”
慧能忧虑地看了一眼周楷等人离去的方向。
若一切都如他们所说的这般,那刚才行思将周楷救走也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还是自己多管好自己吧。”
神秀一式横扫千军将慧能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慧能竖刀格挡,却被神秀推着一直后退。
他的双脚在泥泞的混水塘划出两道小的波浪。
脚上的布靴也终于不堪重负,从脚跟处断裂,只残留少许挂在脚上。
慧能纵身一跃,两脚向后踢出,两只破烂的靴子带着泥泞的浑水飞向神秀,神秀冷哼一声,挥杖砸开。
“不过师兄,你的算计固然巧妙,但我觉得,你可能漏算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师兄你一直不太看得上踏雪。”
“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而已。有什么我应该看得起的地方?”
“师兄你总是这样。”
“那又如何?”
“我有种预感,你会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代价。”
“是吗?那就看你能否坚持到那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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