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甲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真诚地望着那人:“爷!您只管说,想要小人怎么做?”
那人轻轻抚着那堆珠宝,薄唇轻轻扬起,溃烂的脸上显得越发可怕:“倒也简单。”
曾大夫笑眯眯的跟着孙南枝走在街上,此时夜幕沉沉,寒风肆虐,行人稀少。二人一前一后的拐进一道暗巷中。巷子里昏暗,年轻女子在前面走着,身姿如柳,曾大夫一颗心怦怦跳着,这女子如此貌美,出手又大方,不会是什么狐妖之类的罢……听说狐妖最爱扮作人的模样,来掏薄情男子的心……曾大夫越想心越惊,正想转身逃跑,忽地见女子回过头来,目光如盈盈秋月,竟然在黑暗中闪着光。
她果然朝他走过来了。只与想象的妖媚狐妖不同,她的脸上冷若冰霜,也不作声。
曾大夫脚一软,就想跪下去求饶。
却是还没来得及跪下去,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薄薄夜色中,年轻女子一手拎着曾大夫的衣领,一手拎着曾大夫的药箱,脚尖一踮,人便如一只夜鸦,轻盈地越过高高的屋檐,直往灯火璀璨的云溪间而去。
秦七郎是人犯,请大夫,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呢?自是将大夫打昏绑架了去。
秦七郎的高热来得又急又猛。孙南枝出去的当儿,他已然烧得抽搐了。
秦家阿翁心焦如焚,但除了一遍遍的用冰水拧帕擦拭秦七郎的额头,别无他法。他除去秦七郎的衣衫后才发觉,七郎的身上全是长长短短、触目心惊、已然溃烂的鞭痕。那可恶的顺天府,竟然用鞭刑。秦家阿翁老泪纵横,心中悔恨千不该万不该让七郎参与到这件事来。七郎可是他们老秦家最后一根独苗苗了,七郎若是没了,他也没有心思活下去了……
秦家阿翁又擦了一把眼泪。
段离燕坐在不远的暖榻上,擦拭着头发。
许是泡澡时睡着了,他现在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受了风寒的样子。又或许是近段时间连续没日没夜的奔波,他的身子承受不住了。等下大夫来了,须得替他把把脉。药倒是不必开的,他有特制的药丸。可药在夏荷间里的箱子中,等会还得回去一趟。
秦家阿翁擦眼泪他是省得的,可他懒得出声。
天底下的好事不是白白得的,它俱是要付出代价的……
段离燕才想了一半,一阵冷风忽地吹过来,他竟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一扇门窗大开,是孙南枝回来了。
她将手上拎着的人扔到地上,又将药箱轻轻放在地上,折身关窗。
段离燕瞧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暗暗点头,想不到他虽没吩咐,但小枝却懂得将人打昏了带回来。他的心腹,变得越来越好了。
孙南枝没瞧见段王爷赞赏的眼神,她正忙着将曾大夫一脚踹醒。
曾大夫猛然醒来,映入眼帘是布置得精美绝伦的房间,以及孙南枝冷若冰霜的脸。
喝!曾大夫连忙往后退挪了两下屁股。这房屋,是狐妖变出来迷惑他的?难不成狐妖要在这里将他解决了?听说狐妖要掏男子心窝之前,都会与之交欢,顺道在男子冲上云巅之时,一把掏进男子的心窝……曾大夫看着孙南枝的脸,心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正乐陶陶的想着,孙南枝却是一指秦七郎:“病人在那里。”
咦?还真有病人?
不得不说,曾大夫好财又好色,但医术还真是不错的。他一通忙活,又是针灸又是汤药,两刻钟后,秦七郎不再抽搐,高热也略退了些,半个时辰后,秦七郎已然安稳地睡着了。
趁着秦七郎睡着,曾大夫往他的伤口上撒了药粉。
最后他抹了一把汗:“病人年轻,身体还算康健,只要不再起高热,每日清洗伤口而后撒药,饮食清淡有营养,自然很快便会痊愈。”
秦家阿翁感激不尽,正要拉着曾大夫的手说一些感谢的话,却听得段离燕带了些鼻音的声音冷冷道:“劳烦大夫替我把把脉。”
曾大夫早就注意到房中还坐着一位俊秀不凡的年轻男子。此男子面色冷冷,与那年轻姑娘的表情无甚差别。唯一有区别的是,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很像,很像他曾诊治过的那些王公贵族的气势。但这男子的气势却又比他们更强更甚。
难不成,是皇城里新登基的那位?怪不得身旁有如此姝色的女子。这样容貌的女子,就应当被珍藏在皇宫中,金尊玉贵的养着,而不是出来唬人。
曾大夫心中腹诽,却还是乖乖的弯下腰肢,替段离燕诊脉。
只是才搭上去,他的面色就露出一丝古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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