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时辰不早了,该去观礼了。”
羌族王族的婚礼,并不似姜国那般众多的繁文缛节。婚礼在黄昏时举行后,便是篝火宴会。王子与王妃一道坐在篝火旁,接受臣民的祝福。
喜珠便是要在那时候,趁机将南丹路郎杀死。
夜姗姗来迟。
原来寂静的夜,鼓声震天。
欢呼雀跃的人群后,是一重又一重的羌族卫兵。
喜珠唇角含笑,坐在南丹路郎身边,纹丝不动。
宾客入口处,传来骚动的声音。
她心头忽地一跳,抬眼望去,却见一双璧人并肩同行,缓缓朝他们走过来。
是段离燕与孙南枝。
二人素日里,就是人中龙凤。如今特意打扮,更是曜曜生辉。
尤其是孙南枝,她,她竟然穿着那样的衣裳!虽然不是王妃的衣衫,但羌族的那些蛮夷之人如何会懂!尤其是段离燕对孙南枝呵护至备的动作……喜珠嫉妒得双眼都要滴出血来了。
正嫉妒得一颗心似被焚烧一般,忽地旁边有人拉了拉她:“赫果儿?”
她转过头去,巧笑倩兮:“三王子。”
南丹路郎朝段离燕与孙南枝的方向奴了奴嘴:“那便是西南王了。”
喜珠笑道:“我省得了。旁边那位,又是何人?却是不曾听说,西南王娶了王妃。”
赫果儿虽然不是公主,但也是部落的贵女。对西南王的情况有所了解也并不奇怪。
说起孙南枝,南丹路郎的脸色就变了。他眼神阴骛:“那是一个妖女。”
妖女?喜珠诧异地看着南丹路郎。孙南枝竟然有这般可怕?被南丹路郎称为妖女?这几日,五爷向她提了南丹路郎的一些事。说这南丹路郎从小时便心狠手辣,骁勇善战,六七岁的年纪便能帮着大人宰杀敌军。他竟然称孙南枝为妖女?
南丹路郎却恢复了一张笑脸,语气一变:“西南王可来了。”
段离燕携着孙南枝,双双走到南丹路郎与喜珠面前。
按礼仪,段离燕要向南丹路郎祝酒,送上礼物与祝福语。
也就是在此时,南丹路郎的戒备心,全放在段离燕与孙南枝身上。
也就是在此时,是她出手的好时机。
喜珠望着容颜绝色的孙南枝,轻轻咬牙,下定了决心。
段离燕与南丹路郎同时举起酒杯。
她按动了暗器。
一枚淬了剧毒的细小毒针,准确无误地射向南丹路郎。
南丹路郎手中的酒杯猛然跌落在地上,他瞪着一双眼睛,捂着自己的心口,看向段离燕:“你……”却是只说了这一个字,便轰然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作戏自然要做到底,喜珠扑在南丹路郎身上,惊恐万分:“三王子!三王子!”
南丹路郎艰难地喘息着,再也动弹不了了。
这一处的变故自然引起极大的骚动,此前在大帐中与南丹路郎说话的中年男子疾步走过来,从腰间拔出大刀,便朝段离燕砍过去:“兄弟们,勿要将杀人凶手放跑了!”
原来是欢喜的鼓声变成了紧密的军鼓。
大刀砍过来时,段离燕被孙南枝护在了身后。
孙南枝轻轻巧巧的架住大刀,又面无表情的看了喜珠一眼,才借力打力,将中年男子一脚踹到飞奔而来的羌族人中。
远处,源源不断的火把在汇集,朝这里快速地移动着。
一场大战,眼看一触即发。
还假意伏在南丹路郎身边的喜珠有些惊呆了。她自从出生,便活在汴京城里。虽然生活中有些许的不如意,但大体上都是一帆风顺的。虽然经历过勾心斗角,但打打杀杀却是不曾经历过的。
跟在五爷身边的这段日子,杀了几个人的她已经觉得她满目疮痍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波又一波的人涌过来,挥着武器,红了眼,与敌军拼命的厮杀着。
她颤着手,惊惶地寻着段离燕的身影。
还没寻着段离燕,她就被别人拉起来了:“王妃,王妃,你得振作起来啊。三王子死了,你要替他报仇雪恨哪。”
她忽地冷静了下来。这人,是五爷派来的,在提醒她,该做什么事。
是啊,只有像孙南枝那样的女人,段离燕才会喜欢。
她寻到了段离燕的身影。段离燕已经上了一匹马,与他并肩作战的,是英气勃勃的孙南枝。
明明是残酷、血肉横飞、混乱不堪的战争,可那个女人,骑在马上,英姿飒爽,仿若天神。
尤其是她穿的那一身用金线缝制的衣衫,在暗夜中似一道又一道的流光。
不过,喜珠缓缓笑了。
傻子,穿成那样,是准备当箭靶吗?
她捏紧了手中的暗器。方才的毒针用了一枚,此刻还剩一枚。虽然有些粗糙,但亦能一针致命。
孙南枝离她,有些近了。
便是在此时……
喜珠按动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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